可以看看西方歷史學家的理論著作。”就這句話激怒了維老師。他隨後對學生訓話,揶揄譏諷西方歷史理論一大通。
她的驚訝大於難堪。
到了第二年維老師到分部上課,要求學生購買自己的專著,有學生為這事到貼吧裡鬧。維老師以前教過的學生出來維護他,讚揚他是子衿師院自己見過的最好的老師。這個貼子很熱,因為這種現象在學校既有前範也有後例。
維老師退休前唯一的遺憾就是自己的職稱還是副高。
鑑主任想談出宏旨大義反弄巧成拙,不過可以看出來他是真心喜歡這本書的。金書記的發言很短,但給人的感覺是那次座談會上唯一一位既看完全書又評論得很到位的人。
幾年不見,金的學術水平提高不少。不過最初金就是以論文出色調進本校的,那麼是因為進來後被分配做政工類工作導致科研荒蕪了?是不是她調到圖書館後,金輕鬆了一大截,把自己的工作儘可能都交給下級去做了?本部這邊當然一直都是,分部現在也是了。當然她最心服的還是以前在歷史系工作的時候,大長見識的那次。金於晚自習時間來分部聽取經濟困難學生對助學金分配的意見。助學金對於學校的很多學生來說具有非同一般的意義,但資助的金額遠小於需要的數目,所以一直都是繫上學生工作這塊棘手的難題。當時金進階梯教室的時候正是學生們站起來,對講臺上多媒體放映機所投射的此次校方資助檔案,喧嚷不止的時刻。金拿起話筒,很心痛地說:“同學們,安靜下來,同學們。”
充滿了憐惜和愛撫的調子,就這幾個字,學生們一剎那就都坐下來,一言不發。
是她見過的金最有魅力的時刻。
她正坐在那裡漫無邊際地思遊,忽然聽到贇館長介紹自己:“我借這個機會介紹一下,我們圖書館剛成立了地情室,希望大家多支援!這位就是我館文學碩士孫館員。”她猛抬頭,鑑主任正忙不迭地看著贇館長笑。地情室是應學校倡導地情研究而成立的,應該是之前全校教職工填寫近年科研表,粕院長髮現她發了一篇核心論文,讓她來做該室工作。
她趕緊站起來,向大家鞠了一個躬。
贇館長很機靈,適時推出本館新業務。
校史館是蒔地方歷史所的下屬機構,蒔最後一個發言,是請剛才所有發言的同仁們把發言稿交給自己,將陳列進校史館。
結束後大家都去恰恰餐館吃酒席。
鉅老師也來了,在各桌轉了轉。贇館長向他介紹自己的下屬:“這是孫江。”
“我認識她。”鉅老師不看她,平靜地說。
她的心一縮。高手就是高手,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讓她驚心動魄。她以前剛到歷史系工作的時候正逢鉅老師辦退休,兩人打過幾回照面,但從未說過話。有次系裡聚餐,鉅老師從老教師那一桌來到年輕人這一桌,看著席上的各位說道:“未來是你們的!”洹老師離鉅近,招呼鉅坐下,讓服務員加碗筷。 鉅坐定後繼續說:“但是呢,未來不是你們的,是他們的!”手向桌外指了指。
蒔當教學主任時曾恨過孫江。那時給歷史系上大學語文課的老師由於在課堂上肆意辱罵學生,被學生們轟下臺。蒔和中文系教學主任是手帕交,暗示希望她來上課,她沒接這茬。入了這行她才發現她做不來這個。可是這話能對蒔說麼?她怎麼說?蒔有次在週五下午的例會上當著全體教師的面,對年輕的老師們一一點名落實職稱問題,發音溫柔中帶凌厲,唯獨不問她,擺明了是做給她看的。
菖老師立即會意到了。因為剛來子衿師院在科研處工作不知道蒔的身份,面斥過蒔,導致來歷史系後被蒔整得很慘,還只能打落牙齒往裡吞。唯一的發洩渠道就是在家裡找老公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