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歷經千辛萬苦見到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計程車七扭八拐地駛進了一個近郊的農莊,因為正值冬天,嬰諾下車的時候被呼嘯而來的夜風吹得打了個噴嚏。
「穆小少爺,」黑暗中走出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閆警官這次沒有穿警服,而是穿著一件黑壓壓的防風衣,他將手裡的煙扔到地上用腳捻滅,朝著嬰諾伸出了手:「我是閆東來,幸會。」
嬰諾慌忙伸出一隻手,握手的時候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閆東來手掌的力量以及指腹處厚實的老繭,想到這有可能是常年用槍所導致的,心裡又油然而生一種敬畏,「我是穆青木,閆警官您好。」
閆東來也不跟他客套,領著嬰諾就走進了一間看著有些簡陋的平房,與外面的天寒地凍形成強烈對比,屋子裡的炕火燒得很旺盛,空氣中還瀰漫著熱騰騰的大麥茶清香。
「我這裡沒有什麼好茶葉,」閆東來大大咧咧地在木凳上坐下,然後給嬰諾用紙杯倒了一杯冒著熱氣的茶取暖:「小少爺就將就著喝幾口吧。」
嬰諾在他對面坐下來,眉頭微微皺著,「閆警官叫我小木就可以了。」
閆東來哼笑一聲,也不在意,喝了口熱茶就開門見山道:「你知道我找你來是為了什麼嗎?」
嬰諾的後背莫名開始微微冒汗,他在凳子上不安地扭了扭屁股,直言道:「我不知道。」
「嗬,」閆東來又笑了一聲,幽深的眼底被昏黃的燈光染上了一層神秘感,「你不是給我發簡訊說,你發現自己的記憶被人動過手腳了?」
「是的,」嬰諾抿唇,小臉上有些嚴肅,「我懷疑是穆辰軻也就是我的哥哥故意這麼做的。」
提到穆辰軻,閆東來的目光閃了閃,安靜半晌,他靜靜道:「你知道當時轟動了全國的421大案嗎?那批純度極高的毒品被幾個內地毒梟從金三角地區運送到國內港口,而那時候我們緝毒警已經在這次行動中付出了大量的心血,準備工作一切就緒,而就在我們收網的時候出了岔子。」
閆東來說著說著又忍不住點了根煙,一邊抽一邊繼續睡說,「埋伏在對方內部的線人被毒梟的頭目揪了出來,不過萬幸的是,線人在被抓之前將記錄著毒販子犯罪罪行的監控錄影傳遞了出來,而拿走那盤錄影帶的人,就是趙昱寧。」
嬰諾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愣怔地問:「趙趙昱寧?」
「是的,」閆東來直勾勾地盯著嬰諾的眼睛,「烈士陵園裡的墓碑是假的,趙昱寧沒有死,現在得到的確切訊息是他帶著那盤錄影帶失蹤了。而根據我們所掌握的資料,趙昱寧在失蹤之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是你,所以我們懷疑你知道那盤錄影帶的下落。」
嬰諾的思維一點點清晰,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紙杯,臉上湧現出驚慌:「但是我的那部分記憶被人刻意抹掉了。」
閆東來突然輕鬆地悶笑了幾聲,看嬰諾時的目光也不像是之前那樣像看個廢物一樣,「黔周市蟄伏著一個實力不凡的毒品交易商,他幾乎壟斷了北方地區與邊境地區的毒品供給,他在道上的代號叫獵隼,你知道他是誰嗎?」
心裡某種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嬰諾覺得自己的心臟就快要從喉嚨口裡蹦噠出來了,「所以你們警方懷疑懷疑這個人是」
「不是懷疑,」閆東來的表情很隨意閒適,他的指尖在桌面上一點一點,彷彿並不是很在意嬰諾的感受,「獵隼就是穆辰軻,他的罪名已經不僅僅是販毒這麼簡單,他的手裡頭已經攢了不少人命,其中兩個是我的戰友。而且當初動手想要趙昱寧死的人,也是他。」
雖然早已有心理準備,但冷不丁被放在這冷酷血腥的現實面前,嬰諾還是有些難以招架:「你告訴這些不怕我告訴我哥哥嗎?」
閆東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