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像是一座死寂的城池,最後只剩下他一個。
他從未感覺到這麼孤寂過。
而今天,這種足可以吞噬人的孤寂像是病毒一樣在他周圍蔓延開來,令他覺得空前的絕望。
從前他也是這麼孤獨,一個人。
慕暖安曾經離開過他的身邊整整一年,但那個時候他從未像今天似的這麼難忍。
就好像,全世界只有他在活著,安靜的都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直到窗外有片葉子輕輕飄落,撞在玻璃上發出輕微的一聲,他才轉動了下乾澀的眼珠,動了動,四肢都近乎僵直了。
“放了她,我交給你處置。”
寒涼的嗓音倏然響起,所有人都震驚了。
每個人此時此刻,不得不感慨真愛的力量有多麼偉大,從前對女人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的面癱BOSS,如今也能深情動人的說出這番話。
姜奕文冷冷環視了下四周,勾起唇角,“你,派輛車,跟我走,其他人,誰都不準跟上來!”
他已經瘋狂了,甚至可以說瘋魔了,殺人狂的他還有什麼事情幹不出來?
大家都示意薄季琛不要去,很危險。
奈何,現在的薄季琛一顆心全放在慕暖安身上,就算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在所不惜。
*
前座,孟攀峰開車,載著姜奕文和薄季琛一路來到慕暖安所在的廢墟。
另一邊,大門口,童瑤舒也被架著帶進來了。
長裙凌亂,蓬頭垢面的她,早已沒了昔日的趾高氣揚和風姿綽約。
尤其,她的右臉處,有一道長長的快要結痂的疤痕,可怖醜陋,似是被刀子劃傷的。
她這副樣子,說實在的,薄季琛也很意外。
但是,他的目光只在童瑤舒身上停留一秒,便移開了視線,望著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的慕暖安,他的眼底滿是憐惜和憤懣,闊步走了過去,像是一頭徹底暴怒的獅子,狠狠撥開她身邊的兩個黑衣人。
“暖安,沒事吧?”
他蹲下身,一邊柔聲安慰她,一邊動作利索又小心翼翼地給她解開繩子,看著她的手腕和脖頸處被勒出了紅痕,心疼無比。
慕暖安閉著眼睛,在薄季琛的懷裡喘息不止。
溫暖厚實的懷抱還有熟悉清冽的味道,讓她覺得份外的安全與感動,“薄季琛,我沒事,不要擔心我,你快走……”
“別怕,別怕,有老公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薄季琛心一緊,拍著她的腦袋,安撫她的情緒,偏頭吻了吻她的髮絲。
“老公……”
這兩個字像是徹底擊垮了她的心理防線,慕暖安伏在他懷裡,揪著他的衣服,將臉貼在他的胸口,鼻音變重了。
這一刻的她沒有那麼堅強勇敢,只是一個需要他來保護的小女人而已。
“沒事了,乖哈。”
薄季琛只能用力摟緊她,寬厚的大手摩挲著她的背,幽深的眸與她交織,心被撕扯過一樣。
她若是有個什麼事情,他這輩子不能原諒自己。
童瑤舒看著這深情款款的一幕,呆化了半晌,突然笑了——
“哈哈哈哈哈……”
她笑的眼淚都掉下來了,跟瘋婆子沒什麼兩樣。
什麼都沒了。
黃粱一夢也不至於如此之短,醒來後也不至於如此之悲慘。
姜奕文淡淡瞥了童瑤舒一眼,絲毫不同情她,很快收回視線,微微眯眼看向薄季琛,眼裡說不出什麼情緒,“薄季琛,你她媽之前答應過我會給蓉兒幸福,如果早知道蓉兒會死,說什麼我都不會把她讓給你。”
回憶的暗殤倏然襲來,薄季琛的重眸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