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一步,示意即墨外殿說話,回身看了看睡榻上的簡,溫柔一笑。
即墨還震驚在簡穆塍的笑中,再看時,簡穆塍的臉已經沉了下來,明顯不悅地看著自己。即墨只是想見見簡,並未有其他要緊的事,聽簡穆塍這樣問,順口說道:
“只是為世都移靈的事,有些細節還想問問侯爺。”
原來簡和簡穆塍出發後,南陽因左世都的追封而為其移靈,誰料移靈那天,天生異相,狂風大作,此事只能作罷,暫且擱置,可民間卻謠傳四起,說左將軍有莫大的冤情。
即墨見簡穆塍不悅,戒備地後退了一步,簡穆塍見此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復又堆上笑容說道:
“英伯移靈天生異相的事我也知道了,只是我當時不在場,整件事我已交付範梁去辦,你可以直接去找他,反正你們都是好兄弟,自家人辦的事我這外人就不插手了!”
這時內殿傳來一聲輕吟,簡起身問道:
“穆塍哥哥,誰來了?”
即墨抬眼向內殿望去,雖看不見身影,光聽到她的聲音也有莫名的滿足感。簡穆塍不答,抄著手臂側頭看向即墨,即墨知道簡穆塍在下逐客令,不捨地望了一眼內殿,衝簡穆塍一抱拳,轉頭無聲地離開了。
古琴輕響,輕輕地劃過夢際,有淡淡的花香引人一路尋來,隔著那一泓幽幽的湖水,封邪看到了那火紅火紅的花在微風中一瓣一瓣地飄落,慢慢地旋轉,輕輕地全都落入了湖中,將一湖綠水染成了鮮紅。在花瓣曼妙的舞姿中依稀飄來古琴的清音,似那淡淡的嘆息,隨著落花飄渺成傷,恍若夢已經隔世……
簡一襲白衣,瘦骨盈香,輕輕地彈響古琴,絃音悠悠,和著淺笑盈盈,飛過眼角眉梢,逸滿了少女的情懷。而她對面的簡穆塍擊節和歌,落墨問詩,一剪身影醉了天邊的彤雲。
多年以後,這一幕仍常常出現在封邪的夢裡,那時簡眸中的柔波隨著古琴的悠揚,留連在山青水秀裡,白衣的風景從南到北,從冰川到大海,留下一路的笑語和她溫暖的氣息。跟隨一路肩上繾綣的蝶影,吻過封邪的髮梢落在蒼老的心上……
“有曲,有詩,怎麼能沒有酒?”簡穆塍微蹙著眉尖,不滿地看著杯中的香茗,簡噘起了嘴,不依地說道:
“穆塍哥哥嗜酒的毛病也該改改了!”
簡穆塍將臉湊到簡面前輕輕蹭著簡的鼻尖,耍賴地笑道:
“好的!好的!下次一定改!”說完不等簡反對飛速地向酒窖方向奔去,簡起身緊追了幾步,氣得狠狠剁了剁腳,嘀咕著向琴臺走去,不覺身後黑影一閃,柳腰被緊緊箍住,簡嚇的大叫,一側臉,對上封邪眼中冰藍的笑意。
“丫頭,想我了吧!”
“想你個頭!快放開我!”簡掙扎著,多日不曾見到封邪了,那日在懷沙的別苑確實有些失落,但真的見到了,依舊是招人厭的性格,死性不改!
“想頭也行啊,是不是想我俊美絕倫的臉了?”簡已經對封邪的厚臉皮無語了,掙扎了半天未果,索性放鬆身子倚在封邪溫暖的懷裡。
“你快放開我,穆塍哥哥他……”正想撂狠話,一側臉,“啪達”一聲,封邪溼熱的吻落在臉頰上,簡驚呆了,瞪圓了眼睛看著笑眯眯的封邪,忽而耳邊一陣凌厲的劍風。“噌”一聲,簡穆塍一手持著利劍,一手提著酒罐,落在她們面前,劍峰越過簡的頭頂直指封邪的眉心,簡穆塍金色的瞳孔應憤怒而透著隱隱的紅色。
“你是誰?”聲音如同從地獄的縫隙中透過來,冰冷地讓人渾身戰慄。
“我?我是丫頭的夫君!”封邪依舊一副嬉皮笑臉的姿態。
簡穆塍眼光一沉,半眯起雙眼,簡膽怯地注視著穆塍哥哥的眼睛漸漸變成沉鬱的紫銅色,這是簡穆塍盛怒的標誌。那一年覆滅百人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