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秀眉一挑,突然想起初到西澤時珍寶坊間的奇遇,當時那個店家所說的不正是靜安王的壽筵嗎?那麼自己不就有機會能看到那個怪物的真面目了?起身緩步走向楚毓,簡的雙頰有微微的興奮,示意封邪拿起床榻上的秀帕,接過在楚毓面前一抖,軟聲說道:“不妨!你只需將此物帶與你舅舅,說是一晌貪歡,他自不會怪你!不過作為交換,你要帶我一起去!”
靜安王府金碧輝煌、雕樑畫棟,其規模與王宮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簡一路行來心中不住冷笑,以靜安王之張揚跋扈想必朝中不滿之人自不在少數,若得空隙,稍稍挑撥,自然也會有翻天覆地的一番光景。
今日的簡一水白衣,一襲長髮,雌雄莫辨。一來楚毓和靜安王並沒有舉國昭示過她的身份,雖賓客之中大部分人知道她的來歷也是心照不宣;二來簡的妝扮也是應了楚毓的喜好,若是以女子身份相伴倒顯得奇怪了些。
見了靜安王,楚毓上前施晚輩之禮,簡心想楚毓這個國君也著實做的窩囊,眾目之下國主給臣子行禮,豈不滑天下之大稽?
前方傳來靜安王的大笑,一雙眼睛別有深意地打量著簡,簡清高地將目光上揚,不言不語地走上前坐到楚毓身邊,也不理會靜安王異樣的眼色,心裡知道那老匹夫定是見了絲帕。一開摺扇慢條斯理地扇著,環顧了四周發現身邊的守衛似乎少了些,不由的竊喜,也許這也是一個機會,楚毓一搬進太乙殿,靜安王對她的戒心明顯小了一些,現在自己能坐在這,就說明這一點,既然可以在靜安王眼皮底下肆意走動,那麼她可以趁此機會出去找找為封邪解毒的草藥,畢竟他總是昏睡,若遇上關鍵時刻豈不一點用也沒有?
正想著,園內的歌舞隨著絲竹起了起來,簡無心觀看,側過臉看向楚毓,這小子一見到他舅舅就滿臉寫著:我害怕見你!讓她這個外人也看得洩氣。
所謂君者重於氣魄,以楚毓這副樣子想對抗靜安王肯定是不行的,這樣的君主也無法讓臣子信服,臣子既不信你,何以安天下?看來自己在他身上還是要下上一番功夫,但又不能太深,只因為對於自己和穆塍哥哥來說,相比於靜安王,這樣的楚毓更適合統治西澤吧!
思襯間,歌舞聲嘎然而止,人群突然出現了騷動,一位看似品級頗高的大臣站了起來,朝靜安王方向深深一躬,高聲說道:
“今日時逢王爺大壽,屬下僅獻一物供王爺玩賞!”
人群中開始有人鼓掌,有人高叫,大家都好奇送給王爺的會是怎樣珍奇的怪物。這時一輛木車被緩緩推向園子中央,車上放置著一個一人多高的鐵籠,鐵籠被華麗的織錦覆蓋,靜安王接過那位大臣手中的鏤金花挑慢慢踱向鐵籠,人群裡開始有人迫不及待地催促,靜安王滿面笑容輕輕挑起錦蓋一角。
“唰”一聲,錦蓋落地,園子裡卻突然變得鴉雀無聲,簡不置信地瞪大雙眼,只見鐵籠中有一人披頭散髮、半身赤*裸地蜷成一團,從身影可以看得出是個高大的男人,但被亂髮遮蓋的面部無法辨認容顏,人群中開始有人竊竊私語:
“這不是人嗎?”
“對啊!李中堂怎麼送人給王爺啊?”
“是啊!真奇怪!”
靜安王也是一愣,那被喚作李中堂的高官突然一笑,大聲吩咐手下:
“拿熱水來!”
簡的心口猛地一縮,痛得彎下身子,秀囊裡那顆深藏的珠子陡然熱了起來,楚毓感到簡的異樣,側過臉想問她怎麼了,卻見她渾身不住的輕顫,嘴唇煞白地呢喃:
“即墨……”
簡只覺得剎那間自己的世界都被顛覆了,即墨的眼睛、即墨的笑容、即墨離別時的吻都在腦中盤旋,可即墨死了,死在她曾經最心愛、最信任的人手上,這些年,簡的心始終在泥濘裡掙扎,可如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