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音遙,廖垣宇明顯困惑了下,這個點他應該在公司才對,在家摸什麼魚呢。
廖垣宇的語氣很淡,聽不出任何感情:「不了,我在外面定了位子,不過抱歉,我不知道你在家,所以只預約了雙人位置,你想吃什麼叫外送吧,不要太辛苦。」
音遙點點頭,話鋒一轉:「明天是婚檢的日子,我們大概幾點出發呢。」
廖垣宇沉吟片刻,忽然抬手按住音遙的肩膀:
「明天剛好有個商業聚會,你先自己過去,我可能會晚點,我讓徐恩陪你一起去。」
一模一樣的劇本,連標點符號都分毫不差。
音遙揚起唇角:「沒關係,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相處。」
「慢慢相處」四個字說得緩慢綿長,語氣中透著些許諷刺的意味,不過廖垣宇沒聽出來,嘴上還跟著附和:
「等結婚以後,你想去哪裡度蜜月都可以,到時候只有我們兩人,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呢。」
儘管如此,音遙還是聽到了從他內心傳出來的聲音:「知道了知道了,我會把你的骨灰放在床頭,讓你每天都能看到我和容容恩愛的模樣。」
音遙眨眨眼,濃密的睫毛如羽扇:「好的呢。」
回想起來婚檢那天,音遙在ct室門口等候的時候碰到了被保鏢推來檢查眼睛的司容,當時他還禮貌的同司容打了招呼,寒暄一陣後,兩人互相道別,擦身而過——
現在想起來,一切都巧合到詭異,如果不是早有安排,他們怎麼可能在這麼多間醫院中巧合地碰了面。
而這一次婚檢當天,連天氣都和那時一樣,天空陰沉沉地刮著帶有潮意的風。
徐恩開了公司的車子來,不知停在了哪個地方,因為他不像譚叔會固定停在某個位置,所以音遙只能透過聲音判斷位置。
他站在通往門口的天青石小路上,順著潮濕的風嗅到了汽車尾氣刺鼻的汽油味。
徐恩已經來了,停好車子坐在駕駛室裡玩手機。時間有些久遠,音遙已經記不清當時他把車停在哪個位置。
他慢慢摸索過去,剛聽到汽車發動機的聲音近了,身體便狠狠撞在了車門上。
「沒事吧。」身邊傳來輕輕一聲。
本以為又是是徐恩虛偽的關切,但這種輕柔又滿含愛意的語氣似乎又不是徐恩會說出來的。
他循著聲音探過頭去,就感受到手指傳來一陣溫柔地撫摸,像是在試探著尋找什麼。
音遙沒想到,司容原來一直跟在自己身後。
「你怎麼在這。」他壓低聲音問道。
司容似乎對於他這種問法很奇怪,笑了笑,攏過唇邊的髮絲,雖然看不到他,但眼睛還是固執地落在了他身上:
「我一直在大廳等你,但你好像沒有注意到我,也沒有和我打招呼。」
雖然語氣是愉悅的,但音遙還是聽出他語氣中暗含的失落。
音遙屏住呼吸,想聽聽這人此時內心的真實想法,但意外的,他的心裡靜悄悄的,如同荒落郊野的明月,無比靜謐。
他可以聽到所有人內心的真實心聲,但唯獨探聽不到司容的內心。
「音秘書,時候差不多了,不上來麼?」直到徐恩頗沒眼力勁兒的一句提醒,音遙這才回過神來拉開車門委身坐進去。
關上車窗的那一刻,他好像聽到窗外平穩的呼吸聲。
司容還坐在那裡好像不打算離開。
音遙別過頭關上車窗:「走吧。」
車子於寬闊的主城大道疾速而過,等紅燈的時候,徐恩從前座遞來一瓶水,似是閒極無聊地攀談:
「今天工作日哪哪人都多,廖總說,要是海慈醫院人太多換成瑪麗醫院吧,反正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