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個知根知底的人,此人頗通一些武備,畢竟他在廉州與安南人的戰事,大家也是知道的。另外,學生軍畢竟是柳乘風一手籌建的,學生軍到底堪不堪用,也只有柳乘風清楚。
所以,朱佑樘非要問個清楚說個明白才安心,此時天色越來越暗淡,柳乘風到現在還沒有來,朱佑樘的心情已經跌落到了谷底,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表現出一副冷靜的樣子。
“陛下,廉州侯還沒有到。”
“唔……”朱佑樘只是抬抬眼,撫著案道:“朕知道了。”
隨即又撿起案牘上一份學而報裝模作樣地看起來。
回稟的太監見朱佑樘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可是根據伺候朱佑樘這麼多年經驗,越是這個時候,陛下的脾氣就越是難以捉摸,他不敢說什麼,小心翼翼地退到一邊去。…;
這時,朱佑樘突然抬眼,淡淡地道:“操練學生軍之前,柳乘風曾向朕保證,說是學生軍操練三個月就可以小有成效,柳愛卿這個人別的且不說他,可是他的話,朕還是信的。”
朱佑樘說這番話,也不知是安慰劉健、李東陽、謝遷還是安慰他自己。
劉健聞言不禁苦笑,心裡想:三個月就能卓有成效,他柳乘風當自己是什麼?若說操練三個月能有一點兒模樣倒也罷了,可是他們的對手是瓦刺帳前衛鐵騎,土木堡之變的時候就是這一支鐵騎為先鋒突入關內,連破大明十一座大營,實力可見一斑,這帳前衛一般是瓦刺汗汗帳的禁衛騎軍,豈是操練了三個月的學生軍所能匹敵?
心裡這樣想,話卻不能這樣說,劉健微微一笑,道:“如陛下所說,柳乘風這個人別的地方未必可靠,可是他的話還是有幾分可信的。”
“可靠什麼?單靠這點兒學生軍?這也太自欺欺人了一些。”謝遷突然冒出了一句。
這位謝大學士實在是個藏不住話的人,現在本來就在盛怒之中,而且他隱隱懷疑太子下戰書是這柳乘風慫恿的。不過這種事又沒有證據,也不好明說。現在聽到皇上和劉健自欺欺人,便忍不住冒出這麼一句話。
朱佑樘和劉健聽了,臉上好不容易擠出去的一點兒笑容一下子又煙消雲散,朱佑樘怪謝遷多嘴,他不過是自己安慰一下自己而已,謝遷倒好,直接潑他一盆冷水,將他從頭頂涼到了腳底。
只是他也知道,謝遷這個人耿直,所說的話也有道理,因此只能三緘其口,當作沒有聽到謝遷的話。
李東陽卻是微微一笑,連忙打圓場道:“陛下說的有道理,柳乘風一向有奇謀,或許這一次真能反敗為勝。不過謝公說的也有道理,學生軍才操練多久?只怕取勝不易。”
李東陽是個老狐狸,說出來的話既顧忌朱佑樘,又顧及謝遷,其實他的話,說了和沒說一樣。
倒是這時候,劉健不禁失笑了。
眾人都將目光落在劉健身上,朱佑樘道:“劉愛卿何故發笑?”
劉健道:“老臣是在想,若是太子殿下下戰書和瓦刺人比一比吟詩作畫該有多好,想必那些瓦刺人要嚇破膽了。”
劉健這冷笑話有幾分苦中作樂的味道,讓三人都不禁莞爾,朱佑樘苦笑道:“劉公也這般風趣嗎?”
劉健正色道:“陛下,不是老臣風趣,只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陛下著急也沒有用,君子泰山崩而色不變,陛下又何必憂心忡忡?若是壞了龍體,這才是動搖社稷的大事。”
朱佑樘聽了劉健的話,知道劉健這是勸慰自己,不由感慨道:“朕如何能不愁……”
正說著,外頭有人腳步匆匆地進來,朗聲道:“廉州侯到……”
朱佑樘後面的話戛然而止,立即道:“傳!”
緊接著,一身簇新絲綢儒衫的柳乘風快步進殿,納頭便拜:“罪臣柳乘風見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