樘不由啞然失笑,心裡不由想,朕聽到寧王要嫁女,真的是駭了一跳,差點兒一夜睡不著,皇后倒是好,舉一反三,居然從寧王嫁女想到朵兒出嫁的事兒了。想到這個,朱佑樘也是覺得頭痛,這世上能被朱佑樘瞧得上眼的人還真是不多,至於年輕後輩就更加少了,屈指可數,他只有這麼個女兒,自然要尋一佳婿才能託付,張皇后倒是說過幾個人選,最屬意的是英國公世子,朱佑樘口裡雖然說還算不錯,可是心裡對那油頭粉面,開口學生,閉口詩詞的英國公世子並不是很喜歡,若換做是十幾年前,他還沒登基,或許會喜歡這樣的人物,高談闊論、吟風弄月,瀟灑至極。可是現在做了皇帝,才知道世事艱難,真正的男兒絕不是靠嘴去說而是靠手去做出來的。
“這件事,朕還要再想想,暫時擱置吧,朕會留心,或許會有好的人選。”
張皇后見朱佑樘提不起什麼興致,也就沒有再說什麼,道:“陛下,既然奏書都看完了,也該好好歇了。”
朱佑樘嗯了一聲,剛準備睡下,外頭傳出匆匆的腳步聲,卻是那去而復返打探蔡昌訊息的太監回來,太監拜倒在地,道:“陛下……”。
朱佑樘躺在榻上淡淡的道:“嗯,怎麼,打聽出來了?”
“是,打聽出來了,今個兒那蔡昌就要出京,現在就在朝陽門外呢。”
“既然都到了朝陽門,怎麼還不走?”朱佑樘顯得有些厭惡,他本來是想,若是這蔡昌死賴著不走,少不得他就要撕破臉下一道聖旨趕人了。
“回稟陛下,蔡昌之所以駐留不去,是……是因為有許多人相總……”
朱佑樘頓時警惕起來,目光中掠過一絲冷意,道:“哦?你說。”
“朝陽門那邊都已經炸開了鍋,不少人自發去相送,有朝廷的官員,也有在京師裡趕考的讀書人,有數百人之多,都說這位蔡相公有風骨,是讀書人的梏模,不少人為了一睹他的風采,有的是從十幾裡外的內城趕過去的口”
朱佑樘震驚了。
一個他定性為好邪小人的人,居然是被人眾星棒月,一個罷官的革員,卻成了士人眼中的英雄,他們……這是想要做什麼?
這一下子,朱佑樘感覺自己的胸悶起來,大口的喘著粗氣,邊上的張皇后嚇了一跳,連忙道:“御醫,御醫……”
朱佑樘死死的抓住錦被,急促的呼吸,費盡了氣力道:“傳旨:蔡昌沽名釣譽,看似忠厚卻心懷鬼胎,命錦衣衛速速拿了,仔細拷問。再有,劉健上書說,他年紀老邁,老眼昏花,不能再匡扶社稷,朕念他勞苦功高,準他回家歇一歇,從此之後,這內閣裡的事,暫時由李東陽來處置,就這樣,不必經過內閣擬旨意了,讓司禮監來吧。
朱佑樘的這一道聖旨,把那太監嚇了一跳,劉健是什麼人,這就是大明的天哪,不說別的,司禮監秉筆太監、東廠廠公蕭公公厲害吧,可是就是蕭公公見了劉健,都得避其鋒芒,對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可是現在,劉健說養老就養老了,雖說這內閣大學士之職還留著,可是一句歇養,卻等於是徹底把他排擠到了決策圈之外。…;
劉健完了,整個朝廷還不要翻天?
可是聖旨已下,他哪裡敢說什麼,立即去了司禮監傳遞皇上的意思,今個兒恰好蕭敬在司禮監裡當值,聽了這小太監的話,以為自己聽錯了,良久之後,才吐了口氣,淡淡的道:“寧王這個人,真是不可小視。不過話說回來,這事兒和咱們沒關係,內閣的權勢是太大了,壓得人透不過氣來。”他叫人取了筆墨,立即草擬了一份詔書,隨即叫人送回坤寧宮請皇上過目,聖旨從坤寧宮送過來的時候,已經蓋上了皇上的寶印了。
蕭敬倒也不敢含糊,這種旨意他當然不能出面,便換來一個太監,命他直接去內閣。
而內閣裡,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