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迫在眉睫了。
第三個步驟就簡單了,朝廷下旨,四處緝拿江炳的親眷,江炳犯得可是夷族大罪,朝廷鎖拿其家眷流放、刺配是理所應當的事,偏偏這江炳的親眷多在江西,寧王為了證明自己與江炳之間的清白,就少不得要做出一些讓朝廷滿意的舉動出來,比如交出江炳的所有親眷等等。
這件事做出來之後,朝廷便可以偃旗息鼓,可是對寧王來說,卻是極大的打擊,想想看,在京師裡頭,突審之下,江炳死不悔改,極力抬高寧王,而在江西寧王卻是落井下石,將江炳置之死地,寧王的黨羽就算再多,只怕此時也不免心寒意冷了。
這個法子只要真讓寧王入了圈套,不但可以顯示朝廷的威嚴,同時還可以揭露寧王的真面目,不但敲打了寧王,還給那些寧王的黨羽心寒,可謂一舉兩得。
朱佑樘仔細思量了片刻,倒也覺得這個法子極好,只不過……只不過法子雖好,卻不是沒有風險,若是寧王不上鉤呢?真要把寧王現在逼反了又如何?
他苦嘆道:“此計可行嗎?”
柳乘風道:“寧王這個人,微臣頗為了解,別人不會上這圈套,那朱覲鈞卻很吃這一套,陛下不妨試試,若是真的反了,那朝廷索性平叛就是。”
朱佑樘聽罷,不禁拍了拍御案,正色道:“不錯,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朝廷平叛而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依愛卿之言吧。柳乘風,江炳的案子要徹查到底,大張旗鼓一些,至於其他的事,朕自會安排。”
柳乘風肅然道:“微臣遵旨。”
朱佑樘顯得有幾分激動,道:“朕會下一道旨意給朱輔,告訴他,南京的守備朕就交給他了,到時一旦生了亂子,江南半壁都可能陷入戰火,南京城絕不能有失,若是出了岔子,他這五軍都督提頭來見。九江府那邊現在囤積了不少軍械和糧秣,朕早已調了不少軍馬在那裡,只是那裡的防衛還是有待加強,九江是重鎮,這裡絕不容有失,新軍這邊要加緊操練了,朕需要他們能隨時調動,一旦有事,半個月之內就必須出現在九江,並且作為平叛的主力。”
說了這些話,朱佑樘的臉色緩和起來,不由笑道:“太醫們一直對朕說,朕要好好歇息,朕的病便是吃太過的藥也及不上歇養重要,可是朕歇的住嗎?這文武百官天天說盛世了盛世了,天下太平了,哼,這天下何曾太平過。”
若是以往,柳乘風或許會勸說幾句,讓皇上注意身體,可是現在他是真的懶得說,越是對朱佑樘瞭解的人就越知道他的脾氣,他這種天生勞碌命的人是絕不可能放下一切去歇息的,柳乘風也懶得多費口舌,對他來說,想讓朱佑樘省省心的唯一辦法不是勸說什麼,而是多去做事,能分擔一些是一些,這皇帝肩上的擔子輕了,才算是盡了自己的一點心意。…;
朱佑樘唏噓了一陣,隨即手撫著御案,慢的對柳乘風道:“公主還好吧,她是個頑劣的性子,你多擔待一些,朕將她託付給你,望你不要教朕失望。”
柳乘風道:“陛下,公主並不頑劣,只是年輕輕了一些罷了,在家裡頭,她倒是很和睦,與大家相處的都不錯。”
說也奇怪,從前的時候,朱佑樘極力的反對公主下嫁給一個有婦之夫,便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絕不肯就範。可是現在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飯,他心裡反而覺得這樣似乎也是不錯,對柳乘風他一向青睞有加,能將公主託付給他,實在是最好不過的人選。
朱佑樘想到這裡,對柳乘風生出不少的溫情,柳乘風現在算是他真正的半個兒子,若是他的子嗣多倒也罷了,可是偏偏他的兒子只有一個,這女婿也只有一個,身為皇帝,許多東西未必要流露出來,可是朱佑樘看柳乘風時,心裡卻很是安寧,帶著幾分祥和。他招了招手,朝柳乘風道:“來,到朕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