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兄弟同心
偌大的宮殿變得空蕩蕩的,太子朱厚照就在殿外頭侯旨,柳乘風在殿下垂首肅立,殿上的朱佑樘整個人像是抽空了一樣,方才的威嚴一掃而空。
氣氛安靜的可怕,柳乘風卻是明白朱佑樘的心思,他太累了,太需要休息。
當然,皇上是不會休息的,他是皇上,是弘治皇帝,弘治皇帝不早已習慣了拖著病體和疲乏的軀體佈置一個個解決這病魔纏身的巨大帝國的藥方?
皇上不吭聲,柳乘風也不知該如何說好。
他心裡只是感嘆,寧王的步步緊逼,而眼前這個皇帝不得不做出各種忍讓,只是忍到這個地步,終於是忍耐不住了。
寧王這個人討厭的人已經太多,可是真正為了一個寧王而引發戰爭,只怕朝野上下絕大多數的人是沒有準備的。
大臣們能拖延一天是一天,這種壞事自然希望留待後任者來解決,所謂爛攤子,總沒有自己親自收拾的道理。
士人們只希望天下太平,至於用什麼方式去維持天下太平卻不是他們所考慮的,他們只是希望,江南無戰事。
至於武人……
柳乘風不禁心裡笑了,這暗暗的笑只怕透著幾分無奈,這是大明朝,大明朝有武人說話的份嗎?武人只是木偶,他們沒有說話的權利,而文人是他們的大腦,文人會替武人去說話,會告訴武人什麼是正義和邪惡,會告訴武人是戰是和,武人只需要有耳朵,不需要有一張嘴。
當然,柳乘風是例外,所有的錦衣衛指揮使但凡是有點出息的都是意外。
朱佑樘眼皮子抬了抬。目光掃了柳乘風一眼。他招招手:“上來,靠著朕說話。”
他說話的語氣不是很重,很輕。像羽毛輕輕浮落一樣,還有一種深深的疲倦感。
上殿,這個殿不是朝殿的殿。而是丹犀殿,柳乘風知道,這既是顯示優渥,只怕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朱佑樘連大聲說話的氣力也沒有了。
柳乘風沒有扭捏,也沒有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說一句微臣萬死,反而是大大方方直接步上了殿,站到了朱佑樘的面前,朱佑樘已是脫了冕冠,蒼白的頭髮。眼角的褶皺魚紋還有那佈滿血絲的眼睛出現在柳乘風的面前。
朱佑樘道:“若是寧王反了,朝廷能及時平叛嗎?”
這才是朱佑樘最關心的,他不認為寧王能成什麼大事。也不認為寧王會是朝廷的對手。他在乎的是平叛的時間,這也是長期盤繞在朱佑樘心頭的一團陰雲。叛亂持續的越久,對生產力的破壞就越大,對這個王朝的傷害就越大。
這個問題柳乘風自然回答不了,他又不是姜子牙,怎麼可能連這個都猜測的出來。
他想了想,道:“時間拖得越久,韃靼和瓦刺甚至是漠南蒙古諸部干涉的可能就越大,朝廷必須及時平叛,因此,微臣以為陛下必須拿出決心,一萬新軍可以立即調往九江,成國公那邊,也需厲兵秣馬了,朝廷各路大軍要準備召集起來,以防生變。”
朱佑樘不由莞爾笑了,道:“你不說朕也知道,新軍,新軍能託付大事嗎?”
這才是朱佑樘拿捏不定的問題,平叛的主力只能是新軍,蒙古人肯定會趁火打劫,邊軍自然不能調動,甚至防務還要加強。至於各地的軍戶所,那就是渣一樣的存在,一群烏合之眾,連對付山賊都嫌吃力,除了新軍,朝廷根本就抽調不出力量。
柳乘風這時候除了信心滿滿信誓旦旦的做些保證安慰一下這皇帝卻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他道:“新軍足以以一當十,只要輜重不成問題,想必其他的問題也不大。”
朱佑樘點點頭:“可是朕……”他看了柳乘風一眼:“朕已經不成了,朕之所以下這個決心,是寧王既然已經鐵了心要反,就算朕拖延,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