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陽的意見很清晰了,現在時機不對,還是不宜動手的好。
謝遷不滿的道:“這是那柳乘風挑起來的事,他居心叵測,起先弄了個倡議局,原本老夫還當他是為了平叛著想,誰知竟是暗藏鬼胎,他能挑事,我們難道就非要顧全這大局,無動於衷?”
劉健卻是踟躇不定了,一時拿捏不了主意,李東陽趁熱打鐵道:“他們能胡鬧,可是我等身負皇恩,擔著的多大的干係,也能和他胡鬧嗎?”
謝遷仍是不服,道:“這不是胡鬧,若是暫時姑息,待這明學藉助報紙坐大,到時就算是想要動手,只怕也是遲了。”
李東陽深看謝遷一眼,慢悠悠的道:“除掉了明學,有什麼用?商賈們還在,成國公、廉國公這些人還在,今日會有明學,明日就會有義學,除的過來嗎?”
劉健的眼中,突然閃露出了一絲恐怖之色,李東陽最終還是把話說透了,可是這句敞開天窗來的亮話,讓劉健終於明白到了什麼,最大的問題不是明學,而是柳乘風,而是成國公,還有那張家兄弟為代表的一群貴族,圍繞著這些貴族,是一大群的大商賈,這些人雖說政治地位不高,可是財力雄厚,有無數的錢財,而且隨著聚寶樓的出現,使得商賈的交流日益增多,商賈們強強聯合,實力已經不容小覷,除非將他們全部打倒,否則所謂的明學,簡直就是個笑話。
劉健眼睛眯了起來,無力的道:“賓之說的對,不錯,現在確實不宜動手,只傷及皮毛,對我們沒有好處,要從長計議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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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紙的威力開始顯現,明學這邊不斷的鼓譟,一開始是一篇文章出現,此後漸漸開花結果,有的報紙甚至除了刊載寧王的文章之外,其餘的文章裡都充塞了明學的文章。
各種抨擊理學的文章越來越多,五花八門,正本清源、崇古明理的口號震天的響。
一開始,還只是一些明學學子做先鋒,可是到了後來,到了後來,一些失意的讀書人也參與了這個滾滾潮流,士人雖然尊貴,可是並不是每個讀書人都能享受這好處的,有人失意,就會有不滿,有不滿,就難免會落井下石。
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報紙的風向,若說一開始,報紙還只是在倡議局的指導下偏袒明學,可是到了後來就滿不是這麼回事了,報館的東家也是商賈,他們也有自己的利益,當看到明學的理論對他們有利時,他們自然而然的站在了明學一邊,於是不少報館的東家已經下了嚴令,版面之中,必須有多少篇明學文章,報館裡的總編和尋常編輯自然也有怨言,他們的利益在這件事上和他們的東家分明是有衝突的,不滿也是理所當然,可是當有人不滿的時候,東家毫不猶豫的將這些不按自己心意的總編、編輯辭了,而新換上來的卻多是明學的讀書人,於是所有的報館幾乎都經歷了大洗牌,理學徹底失守,而明學學子獲益也是極大,漸漸掌控了輿論大權。
在這種風氣之下,醜化理學已經成了風尚,而漸漸有不少讀書人明白,加入明學的好處也是巨大的,畢竟這年頭,讀書人上升的途徑並不多,若是不中科舉,那麼一輩子只能做個窮酸秀才了,秀才的政治地位雖然高,若是家境好的倒也罷了,可要是家境不好,就難免有些拮据了。
可是明學的學子不同,如今市場上,明學學子大多混的如魚得水,比如說報館的工作,對於那些科舉無望的學子來說,能進報館,每年有不菲的收入,還頗受人尊敬,這在大多數讀書人眼裡絕對是香餑餑,而如今,明學學子進入報館顯然比理學多了不少的優勢。
不只如此,幾個大商賈聯合的商行也打算在各地建立明學學館,現在也在大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