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閉目沉思片刻,隨即下筆,在紙的右側先寫了密詔二字。
張皇后看清了這字,突然生出一個感覺,這份旨意,可能就是丈夫的一份秘密遺旨了,想到這裡,她心裡又是難受,睫毛上沾了一絲淚花。
隨即朱佑樘繼續行書,足足用了一盞茶功夫才將這秘旨書寫完畢,隨即他像是整個人都虛脫了一樣撲哧撲哧的喘氣,由張皇后照應著躺回榻上,朱佑樘才含糊的道:“把這份旨意收好,切記,不要告訴任何人,這是為厚照好,也是為了柳乘風好,你沒看到嗎?這些人都想逼著柳乘風去廉州,朕不是懷疑他們的忠誠,朕是怕有個萬一,柳乘風一走,以厚照的性子大權必然旁落,若是落到周公、霍光這樣的人頭上,朕倒也放心,就怕有人利益燻心,有人圖謀不軌。人心終究是隔著肚皮啊,朕怎麼能放心的下呢?”
這一番話,把朱佑樘的性格全部表露了出來,他是個任何事都放心不下的人,凡事都想追求個完美,就如他治理天下那般,日夜操勞,總是覺得這個不夠,那個還欠缺,所以總有忙碌不完的事,在交代後事這件事上,他也是如此,他只希望能安排到完美無缺,做到沒有任何漏洞可鑽,以保證這江山社稷和血脈可以延續。
朱佑樘繼續道:“所以這份密旨,只由你來收藏,平時倒也罷了,若是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便立即將這旨意下發了去,昭告天下,傳召柳乘風立即進京,朕所信者,也只有他了。真有了萬不得已的時候,能力挽狂瀾的也只有他,你切記,切記。”
朱佑樘說罷,已是體力透支到了極點,眼睛慢慢閉上,手仍是牽著張皇后的柔荑,張皇后只是拼命點頭,她對丈夫的話深信不疑,既然丈夫有吩咐,這件事她自然會記清楚,來不及細看聖旨之中是什麼內容,張皇后連忙將聖旨收了,隨即才喚了宮人來照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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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閣……
劉健回到值房的時候已經到了正午,李東陽和謝遷也都在這兒等著結果,眼看劉健來了,李東陽連忙站起來,道:“劉公,事情如何了?”
謝遷雖然沒有參與,可是對這事也頗為上心,聽到李東陽問便立即把眸子看過來,一副等候結果的樣子。…;
劉健苦笑一聲:“賓之的辦法很好,皇上和皇后想必都已經心動了,他們說還要議一議,可是老夫卻知道,這事兒十之是成了,哎,今日若不是君前奏對看到那個陣仗,老夫還矇在鼓裡,不知道這柳乘風的聖眷有多深……”
劉健說罷搖頭,對他們來說,宮裡只需要無條件信任文官就可以了,若是對武夫或者太監深信不疑,那麼肯定就要禍國殃民的。
李東陽道:“柳乘風和宮裡是一體,已經分不清彼此了,所以劉公說要動強的我才極力反對,不過只要事情辦成,柳乘風已經不足為慮。”
劉健振作精神,道:“不錯,柳乘風已經不足為慮了,現在多半這個時候,他已經動身往京師的路上,而旨意不是今日就是明日會發出來,只要有了旨意,君無戲言,他至多在京師滯留一些時日也就該啟程了。老夫現在關心的是,柳乘風若是走了,這錦衣衛都指揮使誰可擔任?”
李東陽也顯得深沉起來,道:“錦衣衛是要害,確實不得不慎重考慮,現在錦衣衛裡頭,風頭正健的幾個同知和僉事一個叫陳泓宇,這陳泓宇是柳乘風心腹自不必說,另一個是溫正,溫正乃是柳乘風岳丈,也是和柳乘風死心塌地的。至於其他人盡皆默默無名,就算舉薦上去宮裡多半也不會認可。這才是最令人踟躇的地方,若是讓柳乘風的心腹上去,這錦衣衛多半還會一切照舊,錦衣衛行事還得按著柳乘風的意思去做,劉公,說句不好聽的話,這不是內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