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聲浪喧囂依舊。
寧言捂著柴茹茹的耳朵,怕把她吵醒,謹慎地避開每一位擦肩而過的行人。
前方不遠處的露臺,正巧有幫人在表演雜技,無非是弄槍舞劍,馴獸噴火之類的,卻吸引了不少遊人駐足觀看。
對這種來路不明的戲班子,寧言向來是敬而遠之,完全沒有湊上去的意思。
就在此時,那耍雜技的勐灌一口火油,朝著街旁高懸的燈籠噴去,數長高的火舌瞬間將燈籠點燃,殘骸勐地落下,火星四濺,周圍不少攤位都遭了殃,場面頓時變得無比混亂!
在一片火光中,原本圍在露臺邊的遊人們被嚇到驚慌失措,哭喊著四散奔逃。
該死,已經這麼明目張膽了麼!
寧言後退了幾步,要不了多久人流就會衝到他面前,咬咬牙迫不得已轉身跑入一條僻靜的小巷子中。
嗒、嗒、嗒。
喧囂被甩在身後,靜悄悄的巷子裡只聽得見鞋底踏在青石板上的聲音。
寧言到底是學過些輕身之法的,奔走間疾行如風,抱著個半大的孩子跑了半天都不見頹勢,氣息綿長步履穩健。
明州城中所有的佈局他早已爛熟於心,簡直比導航還準,他能清楚說出下一個路口不同方向的終點,也能記得每一條隱蔽暗巷的位置。
即便他的路線歪歪扭扭,甚至偶爾還會不明所以地回頭,可若是從半空中向下看去,便能發現他正在飛速接近柴府。
很快了,很快就安全了!
寧言掃視左右面色凝重,他知道再過兩個街口,便能拐到柴府後門。
可走著走著,他卻緩緩停下腳步。
前頭看不見任何火光,漆黑的巷口像是一張撐開的布袋,等待著他自投羅網。
居然連這裡都有設伏……
寧言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眼神陡然一冷。
久違了,這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是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