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外。
中艙室所署的玄甲衛士幾乎是傾巢出動,全副武裝地守在各個要口,高高豎起的盾牌形成一道鋼鐵防線,將閒雜人等隔絕在外。
吳清面色凝重地穿過人群,走到近前卻被攔下,朝著領頭那小將抱拳道:“在下是司天監的星將,還請行個方便。”
“好說好說,這邊請!”
負責飛舟警戒工作的副部頭劉鍾眼前一亮,趕忙還禮道,即便他沒接觸過司天監,也認得這身綠袍錦綬,立馬示意左右讓開路。
“都機靈點,我去去就回。”
他吩咐了一句,接著亦步亦趨地跟在吳清身後,順便介紹起餐廳內的情況:“王都頭已經率先一步過去了,正在那兒對峙哩。據目擊者所說,那兇手的手段極其殘忍,一言不合便催使神通暴起殺人,還好有司天監在,不然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吳清卻沒心思答話,步履匆匆心事重重。
方才飛舟內響起急促的鑼鼓聲時他就知道出事了,加上寧言久久沒有回來,心中不由得浮起不祥的預感。
他倒不是怕寧言遇害,是怕他讓別人遇害。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大致摸透了這小子的性子,說得好聽點叫落拓不羈,難聽點那就是目無王法,脾氣上來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甬道並不長,吳清很快就趕到餐廳內。
兇殺現場一片狼藉,桌椅東倒西歪地橫躺著,碗勺餐盤的碎片到處都是,先前旅客們奪路而逃引發的亂象可見一般。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守在這裡的甲士明顯比外頭的強了不止一籌,各個都是入了品級的武者,激揚的真氣以一種奇特方式連成一體,就連吞吐的頻率都一模一樣。
而房間的西北角,則躺著一具無頭屍體。
這男人死的很詭異,身體上看不出半點傷痕,脖頸向上卻空空如也,原屬於他的身體部分化為團團殘渣濺地到處都是,繪成一幅叫人反胃的畫面。
旁邊還有一人,臉上帶著尚沒抹乾的血汙,竟若無其事地蹲在那兒擺弄著屍體。
“寧言你在這兒幹什麼!”
吳清眼前一黑,本想著他有沒有可能是被人冤枉了,可看這架勢,怕是行兇時候被抓了個正著。
證據確鑿,還有什麼好說的?
寧言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稍稍抬起頭,衝著吳清微微笑道:“老吳你來了啊,正好有件事請你幫忙。你問問他們屍體還要不要了,不要的話能不能讓我帶回去研究一下?”
這種危險的發言頓時加劇了場內的緊張氣氛,為首的武官當即揮動令旗。
“列陣!”
一聲令下,所有甲士抽刀向前,肅殺之氣在餐廳上空凝成一柄閃爍著寒芒的血色長刀,聲勢驚人!
吳清是知曉軍陣厲害的,身形一晃衝入場內,舉著自己的錦綬環顧四周道:“且慢動手!”
劉鍾也走到持旗武官的左近,附耳小聲道:“王都頭,這位是司天監的星將……”
“無需多言。”王都頭收回令旗,目光在吳清臉上一轉,不鹹不澹道:“地闊星吳清,某認得他。”
話雖這麼說,可吳清對他毫無印象,不由得問道:“敢問閣下是?”
“王仁,無名小卒不值一提。”
王都頭輕描澹寫地一筆帶過,轉而打量起了吳清,玩味道:“吳兄,你可是要保他?”
吳清神色一肅,認真地看著寧言:“人真是你殺的?”
“當然不是。”寧言搖了搖頭:“問話的事情能不能等一等,我怕再過會屍體就不新鮮了。”
從一開始他就懷疑對方的精神狀態不太正常,系統提示則更加左證了他的猜測,甚至難得給出了有用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