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家中亦是荒草叢生,屋頂塌陷,哪兒能住的下活人。
無奈之下,他便以那些賞銀翻蓋了屋舍,又買了三畝多薄田,算是有了家業。
後有媒人給他說了個鄰村的女子,雖相貌普通,倒也賢惠持家。
過了幾年,妻子為他生了個男娃,他那日高興的不得了,喊來了全村老少,點了炮竹,擺了宴席。
本以為,日子越往後就會越有盼頭,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他妻子月子不慎染了風寒,纏綿病榻月餘後,撒手人寰。
而剛有了幾分生氣的家,也再次遭了滅頂之災。
可日子就算再苦再難,總要過下去不是。
他白日裡揹著娃子去田間忙活,晚上又細心照料,就這麼苦苦捱了十七八年,娃子終於長成了大人。
這些年雖然很累,可長大的根生卻是很懂事,也會幫著他去田間幹活,這讓他心裡很欣慰。
他託人張羅著給兒子說了個媳婦,這個家再次有了生氣。
可沒過兩年,他那兒媳便越來越不待見他了,張口閉口間便是老東西,老不死的數落。
至於他兒子……
早沒了小時候的乖巧模樣,有幾次甚至幫著婆娘一塊兒數落他。
好在他還有倆懂事的孫女兒,而他最喜歡的,就是將孫女抱到腿上,給她們講述自個年輕時的從軍舊事。
就這麼又過幾年,大丫頭,二丫頭越來越大,而他也越來越老,他一直有個念想,便是有生之年瞧上一眼倆丫頭兒出嫁時的模樣兒。
可如今。
他那當年辛苦拉扯大的娃子,卻用著推車將他推出家門,送到了這陰森森的無頭娘娘廟中。
“唉……!”
想到此處之時,老人眼中已然是淚流滿面。
他忍不住呢喃道:
“人吶!這輩子到底是為了什麼活著?!”
嗚嗚嗚……
忽而。
一股兒寒氣裹著幾縷月華,從廟門處探了進來。
老人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昂起頭瞧向廟外。
清冷的月色下,一紅衣女子提這個燈籠漫步而來。
待瞧清了女子的相貌。
老人瞳孔陡然縮到最小。
這是什麼?!
沓沓沓…
紅衣女子走入廟中,左手抱著一顆人頭,那是顆女人的人頭,披頭散髮,麵皮死白,七竅處還在冉冉流淌著鮮血。
啪嘰,啪嘰。
一滴滴鮮血撒落在了廟裡的泥地上。
“嘻嘻嘻~”
血淋淋地人頭忽然直勾勾看了過去,口中發出瘮人的笑聲。
這一聲!
如同附骨之疽縈繞在老人心頭,讓他猛地一激靈自尾椎衝上百匯穴,直炸得頭皮發麻。
“無頭娘娘?!”
老人駭然的呢喃道。
“嘻嘻,你說我像人還是像神!”
那紅衣女子手上的頭顱突然以一種尖聲尖氣的怪異腔調問道。
“你…你……!”
突如其至的驚悚感讓老人身軀抖若篩糠,心臟劇烈跳動,嘴巴囁嚅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