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藏月情不自禁地按住自己心臟的位置。
這算是血緣之間的感應嗎?
她明明沒見過顧西海,查他的資料的時候,也沒有找到他清晰的照片,但聽商時序這三言兩語的勾勒,她卻就感覺,心臟像裂開了一樣,疼得一抽一抽的。
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一隻叢林雄獅,一造不慎,落入獵人的陷阱,雖然竭盡全力爬出去,但因為一身的傷,戰鬥力下降,很快就被覬覦他領地的同類盯上。
他們聯合起來圍剿他,不惜使用最下作的手段,裡應外合,首到將他咬死才肯作罷,而後順理成章地霸佔他的領地,瓜分他的財產,而獅王他卻在角落裡,淒涼地死去。
腐爛、變成白骨、徹底消失。
樓藏月吃不下去東西,如鯁在喉,腦海裡,聞董事長那副威嚴又慈藹的模樣,開始變得扭曲甚至是猙獰。
她的情緒很難不波動:“既然是被陷害的,顧西海為什麼不上訴呢?”
商時序溫淡:“這場圍獵嚴絲合縫,根本沒有破局的辦法,他負隅頑抗,不一定能殺出重圍。其次,他還有家人在外面,他更怕他的家人遭遇他們報復,所以最後選擇認下所有罪,用自己的死,為這些事畫上句號。”
家人,家人……
這裡的家人,指的是她啊。
樓藏月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知道,她的親生父親,是為了保護她死。
她剋制著問:“……不是己經畫上句號了嗎?他們為什麼又找上我爸?”
商時序看她不自覺地蜷縮起身體,起身拿空調遙控器,先調高了溫度,又取了毯子,裹在她身上。
最後隔著毯子,輕輕抱住了她。
沒帶任何曖昧的擁抱,只是讓她靠著他可以好受一點。
樓藏月現在也確實需要一個支撐,商時序身上的松柏香,她閉上眼,輕輕汲取。
商時序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低沉的,磁性的。
“你要知道,死刑不是可以隨便判處的,導致顧西海最後被判處死刑的,是一條貪汙罪。他們控告顧西海,在承建幾條投資高達三千億的鐵路期間,從中貪了一個億。”
樓藏月立刻從他懷裡抬起頭,錯愕地睜大眼。
一個億??
難怪會是死刑……
貪汙數額特別巨大,並且嚴重損害國家和人民的利益,他不死刑誰死刑?
但商時序告訴她:“這筆錢,顧西海沒有貪。”
“……”樓藏月呼吸不禁變得急促,無意識地抓緊了商時序胸口的毛衣。
商時序低頭看了一眼她泛白的指尖,輕聲道:“顧西海當年對這個專案也是戰戰兢兢,生怕出紕漏,為此還自己寫了一個賬本,記錄所有的進出款項,他自己戲稱這個賬本價值‘三千億’,於是這個賬本就有了一個名字,叫‘三千億’。”
賬本……
樓藏月大腦飛速轉動:“這個賬本可以證明顧西海沒有貪?”
“不僅可以證明他沒有貪,還可以指控,真正貪的人是誰。”
樓藏月脫口而出:“那這個賬本就是‘定時炸彈’啊!”
商時序頷首:“後來西家將顧家掘地三尺都沒有找到這個賬本,這個賬本也成了西家的心結,原本以為這會成為永遠的迷,首到三年前,樓志海貪心不足,被人設局套了債。”
“周望找樓志海要錢,樓志海從周望與周萬代相似的眉眼裡,認出他們是父子,周萬代己經去世了,但生前告訴過周望,樓志海當年抱走顧西海女兒的事,而樓志海會為了求寬限,自爆‘故人’身份。”
“樓志海在周望的威逼利誘下,說出了你身邊有人保護的事,又和周望聯手策劃了送你抵債的事,想要逼出你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