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涼如水，光影淙淙。 月光灑落在穆淮書身上，在他身後投下一大片陰影。 他拜佛，卻不信佛。 他是溝壑難填的狂徒，薄涼厭世的惡鬼，遊走在黑與白的邊緣。 面若觀音，心似修羅。 徐寶兒是他心中唯一的淨土。 穆家未來的掌權人，又豈會是個溫柔良善之輩。穆淮書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個怪物，卻未曾讓徐寶兒看到過他的陰暗面。 “窈窈，我愛你。” “你願意嫁給我嗎？” 天地之大，穆淮書唯信徐寶兒一人，所求也唯獨她一人。 他的心願神佛不能幫他完成，唯有徐寶兒可以。 從徐寶兒出生那一刻起，他們註定此生都要在一起。 他的心願一直是她。 此刻穆淮書眼底是溫柔秀色，眉眼清秀俊逸，像冬日絨絨霧凇。他的身姿如青松般挺拔，極為標準的單膝跪地，認真至極。 那一刻，涼風似乎也溫柔起來。 “哥哥，我願意。” 徐寶兒沒有過多的思考，她伸出手，回應了穆淮書的求婚。 她願意，沒有絲毫的遲疑。 徐寶兒沒想到穆淮書會求婚，還是以這種方式，她以為兩人已經自然而然走到一起，水到渠成。 在這樣的地點，以這樣的方式求婚，想必穆淮書肯定思慮許久，難怪他一直執著要回北城。 徐寶兒的話，輕而易舉讓穆淮書眼尾泛紅，他伸出手握住了徐寶兒的指尖，為她戴上了婚戒。 鑽石在黑夜中折射出柔和冷豔的藍光，閃爍不定的光線，如同跳躍的螢火，格外迷人。 “窈窈，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謝謝你讓我願望成真。” 穆淮書低頭虔誠落下一吻，像是信徒最忠誠的跪伏，以指尖吻表達他的誠意。 他的窈窈，從來不會讓他輸。 徐寶兒毫不遲疑的回答，安撫了他忐忑不安的心。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裡重現，一切似乎在此刻有了美好的結局。 求婚這事，他考慮很久，最終還是選擇在北城，這座對他人生具有重大意義的城市。 “哥哥，你可以站起來了，地上涼。” 徐寶兒反握住穆淮書的手，將他拉了起來。她站著都有點冷，更何況穆淮書跪在冰涼的地面上。 許願池在校園角落，此刻偌大的天地，唯有他們二人而已。 “啪啪啪”幾下，徐寶兒彎腰拍了拍穆淮書膝蓋上的灰塵，直到拍乾淨之後，她才直起了腰。 徐寶兒笑容鬆弛溫柔，耳環上的蝴蝶流蘇輕晃，在夜色下靈動閃耀。 “好了，這下乾淨了。” “謝謝窈窈。” 穆淮書目光盯了徐寶兒一會，隨後伸出了自己的手，他的指節修長，指尖乾淨。 “窈窈，請幫我戴上。” 穆淮書也為自己準備了婚戒，乾淨的素圈，他希望徐寶兒圈牢自己。 他奢求徐寶兒的佔有慾是自己，不用徐寶兒主動，他自己會圈好自己。 “好。” 徐寶兒輕聲回應，她伸手接過戒指，握住穆淮書的手，緩緩往他無名指上推。 銀色的素圈，卡在指縫中間，抵達了它想要去的終點。 徐寶兒沒有鬆開穆淮書的手，她低頭吻上了穆淮書的戒指，學著穆淮書的模樣，給予穆淮書回應。 幾乎是一瞬間，穆淮書的眼淚落了下來，眼尾泛紅，如同隱匿於流雲之後的月亮，破碎溫柔。 不等穆淮書開口，徐寶兒墊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輕柔的吻，印在穆淮書的唇上，不含任何情慾。 穆淮書的眼淚落在她的唇裡，味道鹹鹹的。 徐寶兒未曾鬆開穆淮書的手，她一直握著穆淮書的指尖。 徐寶兒很喜歡男生帶著婚戒的手，人夫感極強，有種難以言說的欲。 明明性張力爆棚，卻又有種隱忍的剋制感，蘇感十足。 短暫的親吻過後，徐寶兒鬆開了穆淮書，腳重新回落地面。 幾乎是同一時間，穆淮書將徐寶兒擁入自己懷中。他抱得很緊，彷彿要將她揉入自己的骨血裡。 他沒想到徐寶兒會給自己這樣的回應，相比身體上的情慾，他更喜歡這樣簡單的指尖吻。 淺淺一吻，充斥著不染雜質的愛意，此刻他們靈魂契合。 穆淮書感覺他的心似乎在一點一點的被填滿，徐寶兒就是他人生的導航塔，永遠給予他安定的力量。 回到穆家住宅之後，兩人簡單洗漱完，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