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相視而望,他們心靈相通。郭聖通想,她雖然經歷了那麼一段不圓滿的婚姻,卻因此有了這麼幾個好兒子。小兒子劉焉活潑可愛,大兒子劉疆處處體貼。上天果然不曾薄待她,這樣很好。
東宮之中,雕樑畫柱,歌樂齊飛。
劉莊端坐於主位之上,有些消沉地看著一殿的美人進獻歌舞。
他的姐夫梁松和舅舅陰就兩個人在旁邊滔滔不絕地介紹。
“樂人感念太子賢德,故做歌舞。”陰就得意地說道。
“正所謂天子之德,光明如日,規輪如月,眾耀如星,佔潤如海,光明皆比太子德賢。 ”梁松也忙欠身道,他精通文墨,說起話來出口成章,“ 樂人以歌詩四首,以贊太子之德。其一曰《日重光》,其二曰《月重輪》,其三曰《星重耀》,其四曰《海重潤》。 ”
陰就不等梁松說完,就急急說道:“若是太子殿下覺得尚可,此舞不日將進獻於皇上……”
劉莊這才瞟了他一眼:“舅舅有心了,姐夫也有心了。孤尚有要事,歌舞之事容後再議。”
待到送走了兩位前來溜鬚拍馬的兩位親戚,劉莊不由得去尋弟弟劉蒼抱怨:“舅舅也太過急切了!如今突然私底下尋樂人大肆頌揚,越發顯得沒有底氣,面上太難看。”
其實他心中有句話不便說出:天下人怎麼想,一點也不重要。他再好,他的父皇卻只誇他大哥,一紙詔書在上,他的太子位便永遠是劉疆讓的,就算今後他成為九五至尊,也洗刷不了這個恥辱。
劉蒼有些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卻說了一句不相干的話:“大哥同意要她了。”
“什麼?”劉莊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幾乎是立即反應出劉蒼話裡的意思,那一瞬間他只覺得眼花耳鳴,有些站不住。
“孤才不信。”他定了定神,冷笑道,“那就是一個聖人,一臉聖賢樣,先前母后送了那麼多美女到他房中,他都無動於衷,怎麼會……你……你說的是真的?可有憑據?他們……做出什麼事情了?”
劉蒼趕緊解釋說:“雖然臣弟的人沒有親見,北宮也沒有什麼風聲傳出,但是那邊人看馬姑娘的眼神聲氣全變了,想來因她是大哥心中十分要緊的人,這才……”
劉莊憤然一拳打在案上,震得筆墨諸物顫動個不停。
劉蒼長嘆一聲:“臣弟就知道會是這樣子。只是眼下事情已成定局,皇兄你又不方便和大哥搶女人,也只能撩開手,橫豎世間美人何其多……”
“什麼叫做已成定局?”劉莊猛地抬頭,他的眼睛如鬥雞眼一般,倒讓劉蒼嚇了一跳,“他們睡過了?拜堂成親了?有了孩子了?她明明是先尋孤的,就算孤不要她,她也不該再去尋別人!”
劉蒼心中暗想:當初若不是你將此事挑破,母后又怎會下旨免去馬姑娘日常雜務,專程命她去北宮侍奉?這般雖不算過了明路,卻也八。九不離十了。事已至此,闔宮盡知是母后做主將馬姑娘送給劉疆,若此時反悔,豈不是自打嘴巴?
“這個臣弟就不清楚了。”劉蒼面有難色、慢條斯理地說道,“大哥素來是個謹慎人,北宮又是郭氏的地盤。人家關起門來,誰知道在裡面做什麼?以臣弟的愚見,馬姑娘身形單薄,未必已珠胎暗結。只是……”
劉蒼還沒說完,只聽得一聲巨響,卻是劉莊已經將旁邊的書案踢翻。
劉蒼嚇了一大跳,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卻看到劉莊已經一陣風似的衝出去了。
“殿下,這……”服侍的宮人們煞白著臉,不知所措。
劉蒼想了想,擺了擺手,吩咐侍者收拾這滿地狼藉。
果真是有得必有失啊!他心中感嘆著,吃著上好的果品,由著絕色的美人在對面向他亂拋媚眼。
身為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