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朱的的威逼利誘下,胡惟庸的端起碗,喝了一口羊雜湯。
對於胡惟庸這種人來說,這功名利祿的誘惑太大了,別說是身家性命,就是賠上全家性命也是在所不辭。
胡惟庸諂媚的說:“嗯,真鮮!”
他喝了那口湯,老朱臉上才露出會心的微笑。
老朱這時候慈祥的像個老農民,在親切的招呼他的客人,還端著一疊小酥餅說道:“這還有酥餅,蔥油餅,還有手抓餅,都是咱平素最愛吃的!”
胡惟庸放下碗,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說:“謝,陛下!”
“不用多禮,你就當這是一頓簡單的家宴。”
“謝陛下!”
胡惟庸剛坐下,拿起一個四色如意小酥餅,老朱就說道:“胡卿最近和淮西勳貴來往的可密切?”
這他們是讓人吃飯嗎?
胡惟庸放下小酥餅,說道:“臣資歷淺,他們淮西勳貴有什麼機密事,從來不讓臣知道。”
“吃飯,吃飯,咱邊吃邊聊。”
“謝陛下!”
胡惟庸剛要吃飯,可是老朱卻接著開始絮叨起來:“華雲龍、鄭遇春、周德興這些個老兄弟跟著咱,一路打到應天,再打到大都。沒有這些兄弟,就沒有咱大明的八萬裡江山。”
老朱像是自說自話的客套,胡惟庸卻是在心裡直罵娘:這老混蛋是要拿老兄弟開刀啊!
罵娘歸罵娘,可是胡惟庸還是要恭維一番。
奉承老朱這種大老闆,自然要有隆重的儀式。胡惟庸放下手中的小酥餅,說道:“陛下乃天選之子,英明神武。就是沒有他們輔佐,也能成就大業。這些人不過是攀龍附鳳,給筆下的事業錦上添花而已。”
在君權神授的大背景下,老朱對胡惟庸的說法很是贊同。
“話說如此,都是跟著咱多少年的老兄弟了,咱也不想太虧待他們。”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胡惟庸再不接下這茬,恐怕這就是他最後一頓早餐了。
胡惟庸鼓足勇氣說道:“敢問陛下可有煩心事?胡惟庸不才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老朱這人還是還厚道的,讓人幹活之前還管一頓飽飯:“來來來,吃飯吃飯,有什麼事吃飽喝足再說!”
“謝陛下!”
吃完飯,老朱才說出令胡惟庸肝膽俱裂的話:大明開國以後,這些跟著咱的兄弟們,都封了爵賜了地。
可咱淮西這些老兄弟,都是窮苦人出身,窮慣了。
有了咱賜的地之後,居然還想著圈佔老百姓的土地。
還有一些老百姓為了逃咱的稅,就把地給寄託在這幫老兄弟手上。
他們只用給老兄弟交少量的租子,就可以不繳皇糧國稅,這樣不就把咱大明給掏空了?
所以咱打算在推行攤丁入畝,把老百姓的人頭稅給免了,攤的田裡。
田多的多交,田少的少交,沒有田的就不交了。
這樣,公侯沒有利益可圖,就不會在去圈佔老百姓的田地了。
這是要在公侯嘴裡奪食,還說的如初冠冕堂皇,胡惟庸聽了都歎為觀止。
“陛下此舉雖是利國利民,但是為政者必將被淮西勳貴所猜忌,恐怕這樣的官員不好找。”
“所以做這件事的人要精明幹達,膽大心細,不畏權貴!”
斷人財路猶如殺父母,這可捅了這個馬蜂窩。
他也知道淮西勳貴位高權重,老朱讓自己對勳貴們開火,肯定是要授予權柄。
大丈夫不能五鼎食,就五鼎烹。
短暫的遲疑之後,胡惟庸還是接受了這個任務。
他跪在老朱面前,慨然奏道:“臣雖不才,願為陛下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