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對這樣的文臣還是很重視的,說道:“老先生請講!”
“元朝末年,元主失德,群雄並起,百姓苦不堪言。賴陛下···”
劉三吾是個老學究,沒事就喜歡掉書袋,對於半文盲出身的朱元璋聽他講話,無異於在聽無字天書。
為了表示尊重士大夫,朱元璋還要耐著性子聽下去。
“太子乃儲君,國之根本,然不以天下蒼生為念,一味奢靡好遊,以至於有周昭王困於漢江之禍。”
老朱坐在大殿上看著好兒子朱棡,臉色越來越青。
劉三吾說的很委婉,算是給標兒一點面子。
周昭王窮兵黷武,興兵伐楚,卻在漢江折戟沉沙,再也沒有回來。
之後周王室式微,天下諸侯不服周天子的管束,禮樂崩壞自昭王使。
他這樣說,分明是在責怪朱標不好好的做儲君,而是一味的任性胡鬧,從法理上否決他太子的地位。
朱棡是一臉得意,心說:這劉三吾真是治世人才啊,我以前咋沒有發現?
父皇今天是非要立我為太子了!
“夠了!你這是在詆譭咱標兒!是咱標兒犯了錯,咱知道!你也不看看標兒的功勞有多大!”
“咱只是淮西布衣,能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咱就心滿意足了。是咱妹子懷了標兒之後,咱要給標兒一個家,咱才要拼命攻打應天!”
諸位心繫朱棡的大臣,心裡有一萬個曹尼瑪在奔騰,同樣是你老朱的兒子,你也太偏心了。
攻打應天,也能算到朱標頭上?
你要說朱標生下來,給你指示,讓你打應天,我們也忍了。
那時候朱標在馬秀英的肚子裡,敢問朱元璋,他是怎麼啟發你打應天的?
老朱可不管大臣們怎麼想,繼續是侃侃而談:“佔領應天之後,陳友諒仗著兵強馬壯屢次進犯,趙普勝、傅友德、鄒普勝、丁普郎號稱天完四大金剛,都打到我家門口了。”
說到這裡,徐達、常遇春、李文忠、傅友德等人都面帶愧色。
不同的是,徐達、常遇春為沒有砍下趙普勝的人頭,讓大明雙壁蒙羞;傅友德羞愧的是,自己的好友居然是死在朱標手裡。
要知道,那時候,他還是個孩子啊!
當年小明王率先起義,徐壽輝隨即響應,兩人一南一北,為義軍領袖。
第二年,郭子興才在壕州拉起隊伍。等朱元璋出來單幹的時候,徐壽輝已經佔了一個省了。
那時候兵多將寡,徐達、常遇春經歷的戰陣也少,裝備也不齊全,自然不是趙普勝的對手。
如果現在趙普勝復生,莫說是徐達,就是李文忠也夠他喝一壺的。
可在當時,趙普勝就是徐常越不過的鴻溝。
“是標兒用計除掉雙刀將趙普勝,離間了傅友德、鄒普勝和丁普郎。四大金剛一死三降,陳友諒等於是斷了一條臂膀。”
“就是這樣,徐壽輝起事比咱早,陳友諒的勢力也比咱強大。是標兒和伯溫先生聯手獻計,鄱陽湖一戰剷除了陳友諒這毒瘤!”
“能打敗陳友諒,我兒鞠躬至偉。有這事不,劉國公?”
劉國公是劉基,字伯溫,為大明的建立立下了汗馬功勞,功勞甚至在徐達、李善長之上。
民間有三分天下諸葛亮,一統天下劉伯溫的說法。
劉伯溫功大,卻只封了一個伯爵,老百姓私底下都叫他是劉國公。
朱元璋這麼叫,卻飽含了心酸與愧疚。
當日朱元璋是要封劉伯溫為公爵的,位置還在徐達之上。
劉伯溫說,自己的計策都是受太子朱標的啟發,不敢奪太子的功勞,所以才被封為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