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兒，感覺怎麼樣？有哪兒不舒服嗎？” 女兒奴顧爸爸彎著腰朦朧著淚眼，仔細觀察著顧箐，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神色動態， “頭暈嗎？頭疼嗎？想吃東西嗎？” 問完沒得到回應，他眉心緊緊揪到了一起，憂心忡忡伸出了兩個手指頭， “箐兒，告訴爸爸，這是幾？” 顧箐眼睛剛睜開，還有些不適應光線，眼前霧濛濛的，她看不真切，腦袋也又脹又疼，聽著耳邊有聲音，她知道是爸爸，但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顧媽媽守在另一側很無語。 抬頭看了眼被擠到床尾的歐陽凌雲，抱歉的笑了笑，遂伸手將自家男人往遠了推推，嫌棄道：“你別吵，讓閨女兒緩緩。” 顧爸委屈得往後縮了縮屁股，實則一點都沒往後挪。 顧媽裝作沒看到，捏捏女兒的指尖，讓她恢復感知力。 顧爸看到忙也學著捏起了女兒的指尖。 這一幕太過溫馨，歐陽凌雲含笑靜靜看著沒有出聲打擾。 兩分鐘之後顧箐鈍鈍的腦袋感覺清明瞭些，她左右轉頭看了眼爸爸媽媽，緩緩呲起個大牙，笑的得意， “爸爸，媽媽，我成功了。” 顧爸笑著哼哼，“我就知道我家嬌嬌兒出馬一定能成功。” 見父女兩個如出一轍的得意樣，顧媽撇了撇嘴覺得幼稚，看到女兒彎彎的眉眼，卻也俯身摸了摸閨女兒的頭，也跟著笑， “箐兒真棒。” 顧箐笑著笑著，眼尾眼淚一縷一縷冒了出來，彷彿斷了線的珠子往頭髮裡鑽，哽咽得不成樣子， “哥哥也好好的，楚博衍不會變成植物人，我們都好好的。” 顧爸顧媽一愣，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無奈。 兒子活著的訊息竟然已經被博衍告訴女兒了。 顧媽捏了捏女兒的臉頰，眼睛看向另一張床上還昏迷不醒的青年，嘴角剋制不住抽了抽， “臭小子真是……” 顧爸覺得完全沒問題，他甚至覺得楚博衍懂得變通，腦子活絡。 衝妻子無所聞的抬了抬下巴， “箐兒知道輕重，再說，臭小子命都是我箐兒救的，要是這點信任都沒有，我還看不起他呢。” 懶得搭理他，顧媽轉而低頭看著又哭又笑的女兒，輕輕給她擦了擦淚，低聲叮囑， “傻閨女兒，爸媽知道哥哥還活著，我們一起保密，等哥哥安全歸來。” “嗯！” 顧箐的大眼睛彎起了漂亮的弧度，眼裡滿滿的一包淚隨著她彎起的眼角重新溢了出來，眸底卻早已褪去了青澀稚嫩，透著股無論發生任何事也不會打倒她的堅毅果敢。 女兒的變化當父母的再清楚不過。 沒有父母會因為自己的孩子經歷過的痛苦多變得懂事而覺得值得慶賀，顧媽幹了一輩子刑警，見多識廣，在家一貫強勢，見到女兒成長成這樣也不免心疼愧疚。 真正受盡寵愛無憂無慮長大的孩子，性格里絕少不了天真直率。 但孩子們能平平安安，就夠了。 夫妻倆含淚相視而笑，雙雙都覺得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紀，他們又攜手一起跨過了一道坎。 顧爸從不信神佛，兒子出事，他一夜白頭，好不容易走出來，得知女兒要捨命去救博衍，當夜便在祖宗牌位前跪了整整一夜。 “爸爸，媽媽，擔心壞了吧。” 看到父母渾黃的雙眼，滿臉的疲態，顧箐知道爸爸媽媽最近都沒睡過一個好覺，她揉了揉發暈的腦袋坐起身，看了眼隔壁床。 初一初九盡職盡責守著楚博衍，一個抱著儀器緊盯著上面的資料，一個仔細觀察著楚博衍的體外特徵。 她眉心蹙了蹙，轉頭看向抱臂站在不遠處老神在在的歐陽凌雲， “院長，他怎麼還沒醒？” 歐陽扶了扶鏡框，語氣從未有過的輕鬆，甚至還開起了她的玩笑， “怎麼，這就等急了？” “逛了一趟鬼門關，不得跟閻王小鬼寒暄寒暄？” 顧箐：“……” 無聊。 懶得搭理他。 她轉而看向父母，“爸爸媽媽，楚博衍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我們這就回家吧。” “嗯，……嗯？” 顧爸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回家？” “對啊。” 顧箐表情認真，煞有其事點頭。期間還掃了眼隔壁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心說，現在不回家，待會兒他醒了，那得多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