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昏暗的病房裡,顧爸看著鬧夠了的倆孩子終於睡著了,可他卻抓心撓肝一點睡意沒有。 越想越氣不過,看到桌子上的橘子,他伸手握手裡,瞪著沙發上縮在一起的少年,眼裡厲光一閃。 嗖——砸在了那傢伙的身上。 砸死你個拐自己閨女的臭小子。 哼! 楚博衍:…… 就知道剛剛姐姐跟他鬧的時候,顧爸觀看了全過程。 他稍一思索,翻身而起,跪在病床前。 以前他被楚家欺辱到泥裡奄奄一息的時候,他們不是沒想讓他跪過。 那時他寧可死也絕不跪他們,哪怕一時的倔強換來的是之後更加瘋狂的毒打,他也從未怕過。 可現在,他心甘情願跪在了顧爸的病床前,低下他的頭顱,言辭懇切,認錯誠懇。 “顧爸爸,我錯了,對不起。” 他不知道該怎麼求得這位他想報答一生的老人的原諒,只能淺薄的說一句對不起。 本來想偷摸打人,但被發現的顧爸社死了一秒鐘後尷尬咳嗽了一聲, “咳,你先起來說話。” 楚博衍起身坐在凳子上,脊背筆直,像個聽訓的小學生。 “我……” 他覺得自己哪都錯了。 顧爸救了他,撫養他,教導他,他卻想著拐人家的閨女。 恩將仇報也不過如此。 他吃顧爸的喝顧爸的轉過頭當著顧爸的面親人家的閨女。 畜生也不過如此。 楚博衍越想越羞愧,原本筆直的背脊越來越彎,越來越彎,最後整個人都快從凳子上滑下去了。 最終也只埋頭深深說了一句:“對不起。” 他又想跪下了。 他就不該起來。 顧爸看到那小子快嚇尿的小樣心情舒暢了許多。 “說說,什麼時候起的心思。?” 聲音陰惻惻大有一副不好好說,就見不了明天的太陽的壓迫感。 楚博衍聲音虛得快聽不見了。 “就,就您受傷,姐姐回來的時候。” “誰先起的心思?” “我,……我。” 顧爸面上冷笑:“呵!行啊,長本事了。” 心裡卻想,就你這榆木腦袋,我家那梁山上的女土匪頭子要不招惹你,你能起心思? 可拉倒吧! 撲通! 楚博衍又跪了! 這一次他眼裡閃過堅毅,聲音堅定執拗:“顧爸爸,我喜歡姐姐,您救了我,又養育教導我,我捨身報答都不為過,可現在……我,我知道我畜生不如,您怎麼罰我都行,如果您,如果您討厭我,想讓我離開,家裡也行,但,求您,求您給我一個機會。顧爸爸……我不能沒有,沒有她。” 說到後面幾乎語無倫次,附身哀求。 遇上顧箐他的脊背終究是彎了,且彎的徹底。 只要能跟姐姐在一起,他再次回到泥沼裡都可以的,他想。 怎麼樣都可以,只要給他一個跟她在一起的機會。 他真的真的,不能沒有她。 顧爸其實心裡也吃驚他竟對箐兒的感情深到了這樣的地步,但他覺得男人為了達到目的,胯下之辱都受得,區區幾句話就想讓他答應,未免太天真。 他彷彿沒看到他跪著哀求的樣子,反而輕飄飄問了一句:“你身無長物,拿什麼護箐兒?” 楚博衍緩緩抬頭,孤注一擲開口:“如果您是說錢財之物,我的救助金,都給姐姐,之後我會賺錢養姐姐養你們,如果你說遇到危險,我如何護她。”說著他立誓般毅然開口:“我會用命護她。” 聽到這兒,顧爸眉毛微挑,掃了一眼隔壁病床,又很快收回視線。 “你想得倒美,我們可用不著你養。”顧爸冷哧一聲接著道:“這些話電視裡說的都比你說的好聽。花言巧語誰都會說,那就讓我看看你的命值不值得我把閨女兒交給你吧。” 他看了看外面微亮的天色,從錢包裡掏出了兩碗牛雜的錢道:“盤山公園南門有個賣牛雜湯的早餐小吃攤,味道那是極其美味,我們今天的早餐就吃它了。從這到盤山公園來回10公里,半小時之後我要吃到牛雜湯,能做到嗎?” 餘光瞄到隔壁病床動了一下,他忙輕飄飄開口,“如果多說一個字,就再減五分鐘。” 看到隔壁床上的影子像是僵住了,他眼尾帶上了笑意,回頭看楚博衍時又板起臉。 “哦,我倒給忘了,你自閉症是吧,還不認識路,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