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博衍按往常一樣接了宮裡的年禮看到嬤嬤跟送年禮的太監有話說,他便離開了。 他學會了察言觀色。以及以前想不明白的學不會的,這段時間腦子裡彷彿突然開了竅。 他甚至沒費吹灰之力就弄明白了他對於顧箐的感情。 可當他笨拙地想讓她也喜歡上他的時候,熱毒失控了。 她親眼目睹了他宛如野獸一般殘忍弒殺的樣子。 不! 不是宛如。 他就是野獸! 貨真價實,兇性殘暴。 日日承受熱毒之苦十七年之久,他從未恨過。 那晚在箐箐懷裡清醒後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痛恨極了自己體內的半妖血脈。 嬤嬤將爐火燒得很旺,臥房裡熱浪瀰漫著整個周身,顧箐覺得很暖和。 想到貓貓衍可能不喜歡這麼暖和的地方,她坐得離爐火稍遠了些。低頭問它,“熱不熱?要不要將爐火熄了?” 腿上窩著的貓貓衍不知在想些什麼,好似沒有聽到他說話,漆黑的貓瞳裡光線明明滅滅。 “不舒服?”顧箐有些擔心。 說實話,他熱毒發作起來看起來真的很痛苦。 整個小身子抖得像篩糠,牙關發顫。明明疼到大汗淋漓,不消一刻整個貓身子便霧氣蒸騰,轉眼渾身的毛毛就都幹了。渾身燙得她彷彿抱了個熱水袋。 就這樣反反覆覆。 她看過一次後每每想起心就跟著揪成一團。 伸手將貓貓衍抱起來,舉到眼前,平視著它圓溜溜的貓眼睛認真問道:“是不是不舒服?很熱?” 楚博衍突然被舉起來,她含著擔憂的瞳孔裡倒影出他的貓臉清晰可見。 他突然瞳孔驟縮,急急偏過頭再也不敢對視。 “真的不舒服?” 顧箐急了。 她忙將貓貓衍放在腿上,手貼著它的貓腦袋仔仔細細感受著手心的溫度。 好像確實有點燙。 她又將貓貓衍翻了個身,翻開它肚子上的毛毛去看它的印記。它的小腹處有個小小的通紅的月牙。 若是熱毒發作了會變成像淤血那樣的紫紅色或者暗紅色。 她以前也看過,楚博衍起初並沒覺得不妥,可等她指尖小心撥著它肚子上的毛的時候,突然就有些難耐,還有些羞恥。 直到她微涼的指尖無意中觸碰到他的印記時,他覺得整個身子頃刻間被抽乾了所有力氣,癱軟在了她的腿上。 以前並不會這樣。 楚博衍心裡慌亂無措。 顧箐仔仔細細觀察了印記發現還好,復又將貓貓衍舉起來,認真看著他的眼睛,“衍衍,不舒服要說,要不然我很擔心。”她不能直接叫他少爺,要是被嬤嬤聽到就完了。 衍衍…… 楚博衍心跳猛地加快,慌亂偏過頭不敢看她,急急開口,“沒有不舒服!” 聲音像是被砂紙打磨過磁性暗啞。 顧箐微微愣神後臉微紅。 天! 這孩子聲音為什麼突然這麼欲? 她晃了晃腦袋趕走一切奇奇怪怪的想法,將它放在腿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它背脊的毛毛。 “沒不舒服就好。熱了就告訴我,我去把爐火熄了。” 楚博衍身體緩過了那道陌生的勁兒,淺淺鬆了口氣。 半晌它低低“嗯……”了一聲。 “想不想玩遊戲?守夜要好久呢!” “不想。”它腿還有點軟。而且身子總覺得有些難受。不是熱毒發作的那種灼燒痛,是一種他不知道怎麼紓解的抓心撓肺的感覺。 “好吧!”她其實也懶得動。 屋子裡暖融融的,腿上的小傢伙乖乖巧巧,貓腦袋時不時昂起來蹭一下她的手心,貓瞳水潤潤的看得她心裡軟塌塌一片。 身體的每一個因子都透著舒適。 一人一貓就這樣慵懶地享受著這份靜謐悠閒。 顧箐眯著眼遙遙看著門口思緒亂飛,不知怎麼的,她突然想到了先生看到鼠嬤嬤時的反應。 “初九,鼠嬤嬤還有辦法救嗎?” “箐姐,鼠嬤嬤油盡燈枯,已至大限。她撐著一口氣在等宮裡的訊息。” 顧箐深深嘆了口氣。 “我不喜歡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楚博衍太苦了。 初九沉默。 院長說過,箐姐情感太敏銳,最適合做攻略者,也最不適合。 對待感情,更遲鈍些的人其實才不容易受傷。 “他真的太讓人心疼了。”顧箐低喃出聲。 楚博衍沒怎麼聽清,昂起貓腦袋看著她。 顧箐才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