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眼前眩暈一片,人影晃動,身體裡蝕骨的癢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在骨頭縫隙裡啃食穿梭同時又像是體內著了火一樣,熾熱難耐。 這症狀…… 顧箐第一反應就是原主是不是癮犯了。 然而,還沒等她問初九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腦子一陣眩暈,她頭重腳輕沒站穩一個踉蹌往後倒去,緊接著她就被人牢牢扶在了懷裡。 一道奇怪的,像是溫柔,聲線卻硬朗,說是硬朗吧他又又故作溫柔讓人一聽就膈應的聲音傳到她耳邊,“陛下,羽扶您去歇息可好?” 顧箐成功被這聲音噁心到,努力睜大眼睛想看清扶住自己的是誰,奈何夜裡光線不明,又似乎在林子裡,眼前像是被人蒙著一層紗,怎麼也看不真切,不光如此,她的腳也像是不聽使喚一樣,迷迷糊糊跟著他走。 這不男不女的聲音叫她什麼?陛下? 誰是陛下? 這是個什麼世界啊喂!難不成她現在是個癮君子? 這時候初九的聲音及時出現,“箐姐,別跟他走,他給你下了藥。” 顧箐一聽頓時一個激靈。 臥槽?剛進來就有毛賊想害姐? “下了什麼藥?”她定住自己的麵條腿問。 “合歡。” 顧箐:……一聽就是齷齪的東西。 使勁咬了咬舌尖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迅速聚力,猛地推來了一把扶著自己的男人。 “滾開——” 隨著她一聲大喝,扶著自己的男人一個狗啃泥遠遠撲在了地上。那姿勢……像是飛出去似的。 顧箐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眼自己的手心,“我這麼大力氣嗎?” 轉眼她就顧不上人是不是被她推飛出去的了,因為她體內的“螞蟻”像是打了激素,一波一波往全身各處衝。 “唔……初九……快想辦法,我要死了——” 本能告訴她,前面那個男人能救她,撲倒他就解脫了;理智告訴她,前面那個男人是個壞人,不能碰。 腦子裡兩個小人你一句我一句瘋狂掐架,顧箐發狠用力咬著舌尖,口腔裡都有了血腥味。 “箐姐,後退十五步左右有個池塘,跳下去利用冰涼的池水可以暫時緩解。” 初九話剛落,顧箐已經瘋了一樣跌跌撞撞衝進了湖裡。 她這個舉動將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南宮羽嚇了一大跳。母親的意思是讓他跟女帝能成事,可不是直接讓女帝喪命。 他慌慌張張跟著跑過來,藉著月色站在池塘邊使勁往裡瞧。女帝身邊的暗衛綃紅實在難纏,太上皇對女帝也盯得緊,他跟母親盤算許久,只有這片林子裡他有可乘之機。 但現在,全完了。 女帝落入池塘一不撲騰二不呼救,就像完全沉入水底了一樣,他抖著嗓音輕輕喚道:“陛下,陛下……” 靜聽半晌,黑夜裡除了他自己的聲音再無任何聲息。 到底是自小養尊處優,連自家大門都嫌少出過的小郎君,見女帝跳入池塘後許久,久到池塘裡的在月光下能模糊看到的水波紋都靜止不動了,南宮羽臉色慘白‘撲通’一下跪倒在池塘邊緣。 女帝被害,宮裡必定大亂。 攝政王把持朝政,太上皇也健在,沒有人敢在這時候奪權。 此時,所有的注意力都會集中在女帝如何被害上。 ——現在最要緊的是,要趕在所有人發現之前讓母親安排人收尾。 過了最初的驚懼交加,南宮羽瞬間理清楚了南宮家族已然陷入生死存亡之跡,立即哆嗦著簡單處理了自己的腳印,轉身飛快跑去宴席上找母親。 池塘邊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坐著一位身穿黑色斗篷的少年,額前墨髮飛揚間,露出的那張臉俊逸出塵,額間點了一抹錐形的銀色花鈿,讓他的臉龐更顯清冷矜貴。 少年慵懶躺於樹杈之上,懶懶看了眼跑走的男子,目露譏諷。 接著轉頭仔仔細細盯著湖面,在心裡繼續默數著數字,95,96,97……164,165…… 數到第179 的時候,水裡“嘩啦——”一聲破水聲。 樹上的少年眼尾一挑,眼裡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接著一個人影從水裡淺淺冒出了頭,月光撒在池塘裡,波光粼粼宛如仙境,池塘中央有一人正往邊緣游過來,速度不緊不慢,一點不見慌張。 有零星幾點月光追逐於她的頭頂,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