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箐自己沐浴更衣然後出去叮囑了芙蓉,讓她準備些清淡的飲食便去見了王叔。 她得知道楚博衍進宮這件事,她家王叔到底做了什麼? 然而,見到長孫扶搖後,她一句話就將顧箐所有的質問給堵在了喉嚨裡。 她說:“陛下,你母親沒有時間了,無論如何,先立皇夫吧。” 顧箐心裡想說按照劇情應該還有兩三個月,但她不能說,也不能再苛責一個滿心想給母親消除遺憾的可憐人。 “王叔,立皇夫一事聽您的,可是,朕想知道楚博衍他……是不是自願的。”雖然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心裡其實清楚。 但她仍然心有希冀。 “陛下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長孫扶搖看著女帝一臉打趣道。 他果然是被逼的。 顧箐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感受,只是覺得以後免得給他造成困擾,可能更加得注意自己的言行了。 “王叔是如何逼他進宮的?” 就他那倔脾氣,恐怕只有逼迫這一條路走。 長孫扶搖含笑:“怎麼?陛下剛得了美人皇夫,便要為了他問臣的罪?” 顧箐苦笑,親自給她奉了茶水,神情毫不遮掩,“王叔別再逗朕了,朕只是想知道他被您捏住了怎樣的把柄而已。” “沒有把柄。”長孫扶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笑著道:“臣只是說女帝從小便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若是盯上了什麼,絕不會輕易放棄。但同時又極其容易喜新厭舊,先前被趕出宮的三千郎君便是最好的證明。” “臣告訴他,與其一直糾纏,最終也仍然逃不過進宮的命運,不如讓女帝覺得得到他後也沒有想象的那麼有趣。” “臣答應他,若是女帝有朝一日將心思放在了別的郎君身上,屆時臣給他做主,放他出宮。” 顧箐:“……” 有一句髒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王叔這話一出,楚博衍心裡不就認定了她遲早會喜新厭舊? “王叔,您……算了,您真好,您真是個好人,朕替他謝謝您。”顧箐皮笑肉不笑一頓咬牙切齒的誇讚。 長孫扶搖將杯蓋啪嗒丟在了茶碗上,掀起袍角起身告辭,“陛下,臣大功告成,預祝陛下早日求得夫郎歡心。” 知道楚博衍沒有被逼,顧箐便也放下心了。 至於楚博衍會因為王叔的話而永遠封心鎖愛,一心只盼出宮,她也有辦法應對。 一來,喜歡這個事兒,若是能自己控制,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痴男怨女了。 二來,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跟他耗唄。 反正,她已經廢除後宮了,放了這一輩子只要他一個點話。 反正,他已經是她的皇夫了。 …… 回到寢宮,顧箐看芙蓉守在門外,她問道:“醒了嗎?” “回陛下,房裡沒聽到動靜。” 顧箐凝眉,“去將吃食端來。” 開啟門進去,人還是她離開前的樣子,不管是躺著的姿勢,還是皺得死緊的眉心,就連那抿唇緊繃的下頜都與她離開前沒有絲毫變化。 他應該是極其疲累的。 眼瞼下一片青黑,唇色也極淡。 選秀的過程多消耗體力不談,先前夜夜入夢,他應該也跟她一樣總覺得自己嚴重缺覺沒有休息好。 這麼一想,她便心疼了。 芙蓉帶著侍女們送了膳食,又迅速退了出去。 等人都走乾淨,顧箐才對著床上彷彿失去精氣神一樣略微頹喪的少年柔和開口,“楚博衍,日子還長,你可以慢慢看。” 床上的人連眼皮都沒顫,可見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顧箐心底嘆息。 他對君王有根深蒂固的意見,這個沒辦法改變。 她現在即使說得天花亂墜,他也是不會相信的。 沒看她當眾說出與他生同衾,死同穴,他都沒什麼反應嗎? 說著,顧箐俯身伸手輕輕撫了撫他皺緊的眉心,動作上帶著無盡的憐惜,說出口的話卻帶上了威脅,“先吃東西吧,若是繼續這樣裝死,我不介意親自餵你。” 這話一出,楚博衍飛快歪頭躲過她懸在額頭的指尖,將臉轉到了裡側,然後從床上爬了起來。 顧箐挑眉,轉身坐在擺滿各色清粥小菜的桌前等他。 他也利索,將衣服穿好,便腳步虛浮寒著臉坐在了桌前,顧箐這才發現,他的眼睛裡猩紅一片,看著極駭人。 楚博衍生怕她給他餵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