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鍾宴笙睡了一個下午,頭疼得到了極大的緩解,這縷氣息幽幽的,十分沁人心脾。
分明他只是嗅了下指尖,也沒說什麼,甚至沒朝自己看一眼,鍾宴笙還是羞恥到無地自容,這回連脖子也跟著紅了,瞪著他說不出話。
定王殿下真的是……太流氓了。
蕭弄渾然不覺得自己哪兒流氓了,甚至自我感覺還不錯——他老老實實抱著小美人睡了一覺,什麼都沒做,這還不夠君子?
嗅過那縷蘭香,他坐起身,長髮披散,衣領大敞,看上去像某種饜足的兇獸,懶散又閒適,與早晨的樣子判若兩人,起身下了床:“在這兒待著,我去叫人送晚飯來。”
鍾宴笙往床角落裡縮了縮,沒吱聲,整個人團在被子裡,像只在築巢的漂亮小鳥,烏黑的瞳仁圓溜溜地望著他,偏生又生了雙多情的桃花眼,望過來時彷彿含情。
蕭弄瞅著他,非常滿意地掀開床幔,趿拉著木屐離開了房間。
腳步聲遠去,隨即響起了開門關門的吱呀聲音。
鍾宴笙又等了片刻,確定聲音遠去了,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
傻子才在這裡等。
蕭弄肯定不懷好心!
淮安侯和侯夫人肯定擔心他了,他要回家!
身上的衣物好好的,鍾宴笙彎身穿靴子時,有些奇怪。
不是說宿醉過後,腦袋都會疼嗎,怎麼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有些奇怪,但他沒深思,穿好靴子,輕手輕腳湊到門邊,拉開一條門縫,鬼鬼祟祟探出腦袋往外看。
一個人也沒有。
鍾宴笙放心地拉開門走了出去。
上次來過定王府,他應該還記得怎麼出去。
隱藏在暗中的暗衛們在廊下冒出一排腦袋,看著鍾宴笙步伐輕快地朝外走去,面面相覷了一下,思及殿下命令的“不能傷害觸碰”這位小公子,也不敢現身嚇到他,趕緊去報告蕭弄。
蕭弄吩咐了廚房後,沒有立即回屋裡,先去了趟書房。
樓清棠坐在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正等著他,聽到聲音一抬頭,見早上還疼得半死不活的蕭弄,這會兒又恢復了過來,嘖嘖兩聲:“殿下,恕我直言,你跟個去吸了精氣回來的妖精似的。
”
蕭弄漠然看他一眼。
樓清棠的坐姿直了直,身為大夫,他最能看出蕭弄的狀態變化,自然有了幾分隱隱的猜測:“所以你的良藥,就是淮安侯府那個苦戀你的小公子?他還有這等作用?”
蕭弄不聲不響,坐到他對面,抬手倒了杯清茶。
樓清棠恍然大悟,推斷起來:“怪不得你搞那麼大陣仗到處找他,還一反常態,對人家那麼有耐心,我就說你怎麼可能鐵樹開花,原來是瞅中人家有這等作用……”
蕭弄一皺眉,打斷了:“廢話完了?”
找鍾宴笙,對鍾宴笙的態度與他人不同,自然有鍾宴笙能幫他緩解頭疾的原因,但……不止是這個原因。
見蕭弄要沒耐心了,樓清棠的臉色正了正,不再調侃他:“我記得你說過,你這頭疾是從十四歲開始發作的,一開始只是略微頭暈,隨即每年都在變嚴重。我懷疑過你是中毒,但查遍所有與頭痛有關的毒方,也沒有查到過你這樣的毒發情況——如果是下毒的話,也下得太剛好了,一陣一陣的疼,每次都變得更嚴重點,還不會把你一下弄死。”
蕭弄抿了口茶,沒有說話。
“若要那樣,除非有個世間罕見的用毒高手,很得你的信任,一直埋伏在你身邊,隔一陣就給你下點毒。”樓清棠說完,迅速否認,“我覺得不可能。”
確實不可能,在第一次爆發頭疾的時候,蕭弄就已經把身邊所有人都排查過了,那時跟著他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