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方可威懾含有異心之輩,國家方能安穩長久。”
淮安侯臉色難看,無法反駁。
蕭弄臉色冷冷淡淡地聽著,似乎沒什麼興趣,修長的手指隨意把玩著一隻綁在紅額帶上的田黃石章,彷彿沒聽到周圍的聲音。
鍾宴笙:“……”
還、還留著呢?
蕭弄把玩那隻田黃石章的動作,跟掐著他也差不多了……
鍾宴笙實在沒勇氣看他,加之底下那倆人身上全是血腥氣,還磕得滿地是血的,他聞不得血氣,腦子暈暈的,胃裡微微翻湧,臉色發白:“陛下,我想出去透一下氣。”
老皇帝望向他,語氣關切:“小十一可是見不了血?”
鍾宴笙臉色蒼白地點點頭,為了滿足老皇帝扭
曲的愛好(),停頓了一下11()11『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小聲說:“從山寨回來後就不知為何……見不得了。”
聽到這句話,老皇帝臉上的褶皺微微加深,似乎是笑了,態度很大方:“去外面透口氣吧。”
鍾宴笙看也不敢看地上二人,路過的時候,那倆人突然一撲身,想要撲到鍾宴笙面前求他,卻被身後的錦衣衛死死按著,沒能成功。
他們的臉被迫貼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睜睜看著那片潔白如雪的衣角掠過他們,眉眼熟悉的少年步伐輕快,沒有看他們一眼,抬步跨出了書房。
倆人一時都有些恍惚,被拷打嚴刑逼供了一晚上的腦子終於擠出幾分清明,惶惶地想。
再沒有了。
那個光風霽月,仁善君子的太子殿下,早已死在了十八年前。
總算離屋裡的血腥氣遠了些,鍾宴笙撥出口氣,捂著還有些翻騰的胃,望向了寢房的方向。
他們在這邊吸引視線,蕭弄手底下的暗樁現在應當已經混進去了。
千萬、千萬要成功啊。
他站在廊下,默默在心底祈禱著,身後突然響起道聲音:“小殿下。”
鍾宴笙一嚇,心虛地轉過身。
田喜順著他方才看的方位,朝著寢房的方向看了眼。
鍾宴笙見到田喜的動作,瞬時冷汗都冒出來了,心跳急促如鼓點:“……田喜公公?”
那日老皇帝咳疾驟然加重,裴泓突然摔倒,鍾宴笙扶他時偷偷往後瞄的動作很小心,至少還陷在咳喘痛苦中的老皇帝沒察覺到,其他宮人也沒發現。
但逃不過在宮裡待了幾十年的田喜的眼睛。
田喜手裡端著杯熱茶,雙手遞給鍾宴笙:“奴婢泡茶的功夫還可以,小殿下喝點茶暖暖胃。”
鍾宴笙遲疑著接過茶盞,沒有立刻喝,又瞅了他兩眼,鼓起勇氣問:“田喜公公,方才在看什麼?”
“沒什麼。”田喜眼角的笑紋很深,看起來就是喜氣洋洋的和氣面孔,“小殿下跟個小神仙似的,奴婢老眼昏花,看錯了人。”
鍾宴笙遲緩地眨了下眼。
他進宮這麼久了,自然也對田喜有了些瞭解,田喜雖是老皇帝身邊的老人,地位頗高,但卻有些“窩囊廢”,從未乾過什麼擅權專政的事兒,總是謹慎小心仔細,從不多話。
這樣的人見慣了宮裡的浮浮沉沉,不會隨意站隊,所以鍾宴笙也能理解,為什麼問他什麼話他都不說。
田喜必然認識康文太子,也熟悉他父親,如此態度,是察覺到了什麼,卻預設放過他的意思嗎?
鍾宴笙隔了會兒,抿下了一口熱茶,寒涼的秋日,溫熱的茶水滑過喉嚨滾入胃裡,那股不適的翻騰感夜消解了不少:“多謝田喜公公。”
田喜笑了笑:“端茶遞水,是奴婢的分內之職,小殿下無需言謝。”
鍾宴笙感覺他好像有什麼話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