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大清楚,也許是女媧娘娘的禁制法力使然,也許是雚疏搞的鬼,不管是什麼原因,你根本無法察覺到仙力波動的痕跡,據我以往的觀察,離地一丈以上就會陷入幻境之中,休想看到這條河流的真面目,整個易戴之山也只這一處必須腳踏實地才知道路在何方。”
走了一個多時辰,大約在遠離主峰兩百多里的地方,邊水河到了盡頭。說它到了盡頭其實很不準確,準確的說法應當是邊水河突然間消失了,前方一片亂石林立,亂石之後是一個小山包,奔騰的邊水河流進亂石後就失去蹤影。
陶勳呆呆地看著那堆亂石,下意識地問:“闞道友,這是怎麼回事?”
“呵呵,我們快到目的地了。”闞智釗一邊說著,一邊飛快地從寶囊裡取出兩件黑色的衣服和一個鐵罐,將一件黑衣遞給他,道:“這是我昨晚趕製的太玄避水甲,你快穿上。”
“要下水嗎?”陶勳一邊按照他的指點穿上避水甲,一邊好奇地指著那個鐵罐問:“這個是什麼法寶?”
“邊水南流注於櫟澤,入口不在河面而在河底,我多番下去試探過,那裡面水壓太大,不亞於萬丈深海,如果沒有仙器護身必定會被壓成肉餅,所以我經過多次試驗煉製出兩樣仙器護身,一件是避水甲,另一件是避水船。”
“既有避水甲又何必再用避水船呢?”
“幾句話說不清楚,你呆會兒下去經歷過便知了。”闞智釗顯然不想浪費時間在解釋仙器用途上。他穿戴好自己的避水甲後立即發動口訣將鐵罐扔向河面,避水船在空中迅速地變大,落到水面上時有五丈長、一丈寬,模樣頗似江南水鄉常見的烏蓬船,不過全身密封沒有絲毫縫隙。
闞智釗拈訣在船頂部一個圖案上敲了三下,圖案中現出一個艙門,下方一尺處便又是一層鐵板,如是三層艙門才完全通到內部。
陶勳隨闞智釗走進船艙,裡面有些擁擠,正前方有一張連在船體的小案几,闞智釗坐到幾前馬鞍一個似的座位上,手把在座位下伸出來的一根似舵柄的鐵桿上,案几上出現了一塊一尺高的琉璃屏,顯示出艙外的景象。
陶勳饒有興趣地四下打量,突然發現內壁出現了許多小孔,河水汩汨地流淌進來,轉眼沒過膝蓋,他忙叫道:“你的船漏水,快想辦法,不然便要沉了。”
闞智釗笑著答道:“不進水這船怎麼能沉呢?不下沉又怎能下到水底呢?不到水底又怎能透過入澤口呢?你穿了太玄避水甲,又有仙術在身,難道還怕被水淹壞嗎?”
河水很快注滿內艙,避水甲也沒有如他想象的那般將水逼開身體之外,陶勳將呼吸轉為胎息,透過琉璃屏可以看見船體完全沉進水中,船身兩側伸出許多小槳十分整齊地划動,推動船體往前下方飛快地駛去。
水下的景色遠沒有岸上精彩,入目所見全部是單調的石頭,沒有任何魚蝦活物出現。隨著船越往下行,光線也越來越暗,陶勳這才發現原來那堆亂石底下是極深的洞穴,整個洞徑約有百十丈,比河面還要寬幾倍。下潛到約一百丈時船身發出一聲脆響,似乎船體表面受到重物的敲擊,可琉璃屏上顯示四周除了水之外並無它物。
闞智釗向正警惕地四下張望的陶勳解釋道:“現在已經到達深水區,水的力量十分大,有不下數十萬斤重量壓到船身上,縱然是精煉的仙器也受不了,剛才的響動想必是最外層的艙壁有點變形了,不過你也不要擔心,路還很長,現在只不過剛剛開了個頭而已,刺激的在後頭哪。”
彷彿為了證明闞智釗的話,船身突然一陣抖動,象是被人用簸箕篩糠一般,外壁上傳來一串爆竹似的響聲,過了約一刻鐘,船身安穩下來,琉璃屏上突然間亮堂起來,一陣藍幽幽的光芒將船艙從黑暗照成昏亮。
陶勳不禁發出一聲驚歎:“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