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勳笑著手一擺,那人重新被封住仙力、封住口。此人坐回位上抱著丹瓶興奮異常,無聲地傻笑不止。他的幸運和陶勳的寬容態度使其他人對另外一件抽獎物品充滿了期待。
孫林上臺,宣佈陶勳收徒大禮開始。
正當臺下眾人等待孫林唱禮的時候,他卻停下來面對臺下眾人道:“我受陶先生之託,在儀程之中增加這麼一段,如果哪位對董雨煙拜入陶先生門下為徒有異議,請現在站出來說話,免得禮成之後再說時就成了他們師徒三人的敵人。”
臺下的人開始小聲地或者用傳心術交談,一時倒是沒有人公然提出異議。
過了一會兒,沒有人站起來說話,孫林便要宣佈拜師開始。
這時終於有人發話了:“貧道有句話想說。”
這人正是之前被三十六個門派的弟子一齊注目的老道,他坐在位上微抬起眼皮,聲音不高,剛好保證在場的每個人都清楚地聽見。
“您是玄天宗宗老司主司汪松年老前輩吧。”陶勳站起來微微行個半禮,道:“不知道老前輩有何指教?”
“也沒什麼,指教談不上。人老了總會為子孫後代著想,貧道之孫繰兒素來傾慕董姑娘,貧道便厚著老臉替他向鄧宮主求親,已經得到鄧宮主的同意,不知道鄧宮主還記得否?”
鄧天娢答道:“晚輩當日回答的是隻要他們倆情投意合我便沒有意見。”
“鄧宮主是不是記錯了?貧道記得你當時說的是同意二字呀。”
鄧天娢臉色大變:“晚輩豈敢當老前輩的面亂說話,晚輩當日的確回答的是隻要他們倆情投意合我便沒有意見。”
汪松年慢條斯理地搖頭道:“鄧宮主欺貧道年紀大了記心不好還是耳朵不靈?你身為一門之主,怎麼可以自食其言呢?半點也比不上陶先生光明磊落、言出如山吶。”
鄧天娢臉色難看,垂首不敢看他,但仍堅持道:“晚輩的確沒有記錯,更沒有食言,想是汪前輩記錯了。”
陶勳插話道:“鄧宮主,當日之話,還有誰聽到了嗎?”
“雨煙和汪繰公子都在旁邊。”
“汪老前輩,令孫來了嗎?”
“他已於前天回山向鄙門掌門報告喜訊去了。”
“哦,可惜吶。董雨煙,你能說說鄧宮主當日是怎麼回答的嗎?”
“回稟師父,鄧宮主所言並無錯誤。”
“看來汪老前輩可能是記混了。”陶勳轉向汪松年說道:“您忽然說出這樁事不知道有何指教?”
“說了指教談不上,只是為了子孫的事瞎操心,總要孫兒得到良配,貧道才能放心去渡劫。不然心裡牽著絆著也不是件事,說不得哪天又會回來找鄧宮主當面對質。”汪松年揉著腦門子輕輕地搖頭道:“唉,難道真是貧道記錯了?,也不知道繰兒回到山門沒有,不知道掌門知道貧道記錯了事會不會限令著貧道一定要將事情弄清楚呀。”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汪松年不愧老謀深算,始終將矛頭對準斜月宮,看來是打定主意要讓陶勳和斜月宮聯手做的這鍋飯變成夾生飯。
眾人大約知道了這位汪老道長應當是神化末期頂階的道行,只差一步就可跨入渡劫期。難怪剛才三十六宗門的人都看他的臉色行事。大家都看向陶勳,看他怎麼處理這個麻煩。
陶勳現在的道行下渡劫期已不放在眼裡,麻煩的是對方終究是一流門派,勢力龐大、高手眾多,而且又死死地捏著個似是而非的道義理由,擺明了要找斜月宮的麻煩,讓他進退兩難。
不過他早思忖過典禮遇到意外時如何應對,遂哈哈一笑:“哈哈,要不然這樣吧,久聞鄧宮主精通音律,就請現在獻一段仙音,大家一邊聽曲一邊再仔細回憶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