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道人感覺到有點累,便在大門口打坐歇氣。
戍時初,陶勳飛到華元觀。
炎道人起身相迎,訴苦道:“看你佈置外面的大陣那麼輕鬆,我原以為你委託的事也很輕鬆,沒想到竟然這般累人,我都快趴下了。”
陶勳揖道:“前輩辛苦,事畢後晚輩另行酬謝。時間有點緊了,我還要進去完成仙陣,現在就不陪您說話了。”
他快速在大門口畫下一個三尺半徑的圓圈,在大門上方掛起幾件物什,掏出一柄兩尺長的玉如意遞給炎道人,道:“請您從現在開始站在這裡,無論如何不能越出圓圈半步。無論誰要進門您只管拿這如意打過去。”
炎道人知道這個是重點,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仔細聽他解說。
“該進去應劫的自然進得去,不該應劫的自然進不去,但只要進去了一個,您就再不能讓第二個進去了,我把我的仙劍和其它幾件仙器、符篆留在大門,危急時您可以用這玉如意使動它們。”
“我省得,你放心。”
陶勳叮囑完這些仍然覺得有點不放心,再拿出幾顆丹丸:“您佈陣已經損耗去不少氣力,恐怕等會兒守護此門的時間長了有後力不繼之虞,我這裡有五枚元氣丹,你含在嘴中,需要的時候咬破一顆可將元氣補充大半。”
炎道人接玉如意,將元氣丹含在口中,待目送陶勳進了道觀後,從嘴裡吐出三顆元氣丹,這東西是個希罕之物,他捨不得一次都用掉。
剛剛收好元氣丹,卻見陶勳又出來了,炎道人忙問:“你怎麼又出來了,還有什麼要交待的嗎?”
“剛剛忘了知會您,從現在開始最好不要往裡看,更不要開口說話。”
炎道人點頭以示知曉,他知道象應劫這樣的大事件一般有許多講究,只是在心底裡他並不太將此如何放在心上。
陶勳再一次返身進了道觀,隨著他飛快地開始佈置道場的核心護法仙陣,漆黑中的華元觀一處接一處地亮堂起來,那並非火燭的亮光,而是如同霧氣一般在空氣裡瀰漫、流淌的柔和光芒,飄到哪裡,哪裡就明亮起來。
守在大門口的炎道人沒有回頭看,敏銳的五覺清晰地感應到了背後華元觀裡的巨大變化,越來越重的威壓將他的神識壓擠出來,很快在他身周,空氣也如同鋼鐵般堅硬起來,他的神識被牢牢地擠壓到圓圈裡面,濃郁的氣機壓迫著他透不過氣。
而天空反常地清澈無比,空中原來飄蕩的幾絲雲彩全都消失不見,繁星將天空點綴得明亮而靈動。
忽然,傳出一聲清越的雲板聲,炎道人沒有發現身周有任何動靜,腦袋只一陣暈眩,身體幾乎要癱軟在地,幸好緊接著明顯地感覺到從道觀裡傳出來一道明淨清和的仙力波動,他的靈臺、心智一瞬間變得清明無比起來,神識凝成一束投向正前方方向,比往常要敏銳和透徹百倍。
他心裡一動:看來應劫的仙陣已經佈置完成了,不知道壓陣的仙器是何寶物,從剛剛的感覺來看至少應當是上品仙器才對。
此時應當是亥時三刻了,還有兩刻就到子時,該來應劫的物件這個時候應當快要趕到了。
炎道人打起精神,一手掐仙訣,一手執玉如意,站在道觀門口,倒也透出一股凜凜威風。
很快,在他眼中,前方的空間開始模糊並且扭曲起來,所有的景象不知不覺間化成一片混沌,在他正前方神識所照的方向留下了一條通道,通道盡頭是一團鏡面般的亮光。
尖嘯聲、慟哭聲、慘叫聲、喝罵聲、哀求聲……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從縹緲到真實,從四面八方擠壓而至,彷彿無窮無盡、無邊無際、無始無終,慘厲得令人心驚肉跳,激盪得讓人神志模糊,纏繞得使人無法自控。
通道里的光幕募地扭曲了一下,一道黑影飛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