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的決定,孫思正、闞智釗、悟塵子皆痛哭流涕呼號不已,董思焉倒是笑了,彷彿死亡是件好事。
“呵呵,陶勳呀陶勳,你是不是同女子有仇呀?剛才死了一個,現在又要死一個。”梵天老祖譏諷地道:“先將昧谷殘片給我,放心,我不會食言的。”
陶勳無奈,只得揮手將三塊昧谷殘片拋了過去。
梵天老祖接住殘片驗看無誤,揮手將孫、闞、悟三人拋向他,同時他的鐵杵出現,挾著黑焰在董思焉頭頂點了一下。
又是一道美麗的身影當空墜落,紛紛灑灑,一路留下美麗的光跡。
“哈哈哈!”梵天老祖在得意的大笑聲中消失:“凡界太不穩固,不是你我決一生死的戰場,南海仙島已被收進太皇黃曾天,你去那兒候我,我正好在那兒將全部殘片一次收全。”
陶勳默默無語地接住三人放開禁制,然後飛向正在墜落和消散的徒弟。
一日之內痛失三位親人,心中之劇痛便是當年的仙殄之傷發作也及不上萬一。恍惚間他的心頭響起鴻鈞老祖的警告:“切記不要因自己的私心和感情干預凡間的事務,切記,切記。”
陶勳的身體一下子僵住,他甚至忘掉了飛行,只知道軀體和心在墜落,一同墜進那無底的深淵……
尾聲
瑞聖二十四年八月,金風送爽,丹桂飄香,景雲府城熱鬧異常。
十五年前朝廷推行新政,大力發展工商業,景雲府城的工坊、店鋪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不少無地、失地的農民被吸引進城進入工坊、店鋪務工,還有更多的匿籍流民選擇進城落地歸籍,這些既為工商業的發展提供龐大的人力,也使得府城的人口大增,戶籍人口由十四萬七千餘猛增到三十二萬餘,官府將城池擴建,原來面向孤雲山的南城區往外推出去七里多成為新城區。
工商發展帶來百業繁榮,尤其在這個收穫的季節,又逢圩日,府城附近的鄉村農戶拉著車帶上收穫的產品進城趕集,新城區熱鬧繁華、行人如織。
不過府城今天的熱鬧並不完全因圩集的緣故,北邊的老城區裡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人來車往進出的盡是衣著光鮮華麗的人。
一名四十歲左右的儒士踱著方步慢騰騰地走在新城區,因為擋著道,時不時被前後左右趕路的人撞開,這人滿面怒色,眼中更是毫不掩飾厭惡的目光。
“這不是張兄嗎,怎麼也肯屈身俯就跑到這兒來啦?”一個同樣四十歲左右的布衣男子從對面走來向他打招呼。
“原來是李兄,”張姓儒士認出來人,拱拱手算作打招呼,腦袋卻是揚起來的,顯然看不起對面之人,打著哈哈地道:“北城區被某戶人家弄得吵鬧不堪,害我無法看書,不得不出來避難,走著走著居然走到這兒。”
“呵呵,什麼某戶人家,那可是當朝太師、新晉封的一等公爵景國公陶勳的老太爺百歲壽辰,是皇上下聖旨給辦的壽筵,陶大人奉旨回家主持,你說以他的身份地位那還能不熱鬧。”
“哼,一群趨炎附勢的小人!”張姓儒士憤恨地道:“陶勳貶損聖人,唆使皇上搞什麼新政,妄改祖制,沐猴而冠,天下被他搞得烏煙瘴氣,這種人該千刀萬剮打進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哎,張兄此言差矣,陶大人的新政對百姓有實惠,對我們讀書人也未必沒有好處。旁的不講,他弄的科舉副考不就很不錯麼,去年第一次開考,光本府境內便錄取三百人,今年已經盡數授予實職為官了。”
“休得說此,說此我便有氣,好好的朝廷六部,官少而精,這是太祖爺體恤民力不欲增加百姓的負擔,他倒好,居然弄出來十七部,大肆擴編職官,從朝廷到地方都是如此,他還將官員薪俸平均提高二十倍,如許冗官冗費最終還不是靠搜刮民脂民膏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