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過上兩三日,待那些參加了“白虎山大比”的沛國人陸續返鄉後,夏侯家的平靜生活就被打破了。
或是鄉縣遊俠、或是高門士子、或是行商坐賈,夏侯惇家登門拜訪者絡繹不絕。
不停地有人問他--
“燕大王何等樣人?”
“可得長生否?”
“元讓可否展示一下仙法仙術?”
“可能攜我入那白虎山門?”
“傾我一身所有,購一仙寶,可能行?”
諸如此類的問題,亂得夏侯惇頭暈腦脹。他好不容易應付走,親屬朋友又來相問。
於是他索性召集了夏侯、曹氏兩族的青年俊傑,將自己白虎山一行的所作所為、所見所聞,和盤托出。末了,夏侯惇道:“大王的仙法確非虛妄,諸位若屬意仙家修行,萬萬不可錯此良機。”
他所說的都是心裡話。
此時的白虎山燕大王一脈,立下山頭才不過兩三月。長老之位空懸、真傳之位也只五席,而內外門弟子加起來僅過半百。這數量可說不上多。
琅琊于吉,只會燒香誦經、符水療病,其精舍中即有數千吳會人侍奉之。
鉅鹿張角,持九節杖、念符水咒,只言“以善道教化天下”,亦有十萬太平徒眾追隨之。
而燕大王,揮手即定人生死,喚雷霆、招神龍;一輪“耀陽”照臨下土、映一縣之夜空,纖毫畢現、一如白晝!
這等仙家手段,豈是于吉、張角之流可能比!
然與此兩人相比,大王身邊的追隨者少得可憐,眼下尚不足百名。
亟需補充!
仙家門檻,虛席以待,正是凡夫俗子力爭仙緣之時!
大禹鑿山開龍門,黃河自中流下。每逢暮春之時,即有黃鯉魚不遠千里、逆流而上。躍過此門者便化為龍,不過,歸來伴凡魚。
好多人都覺得,兩個多月後的“第二屆白虎山大比”就是一道龍門!只有擂臺得勝、脫穎而出者,才如那幸運的“黃鯉魚”,就此“蛻去凡胎”,踏上仙途。
也正是因此,夏侯惇能想象的出“第二屆白虎山大比”參與人員的數量必然遠遠超過“第一屆”。其激烈程度、晉級難度,也當遠勝“第一屆”!
譙縣之中,夏侯與曹多結姻親連理,雖不同姓,幾可視作一家。
縣裡傳言“曹夏一家多俊傑”,然而在夏侯惇看來,兩家勉強能稱得上青年“俊傑”的只二十餘位。若上得擂臺,可穩坐“內門弟子”之位者,僅二三名。
這還是比照“第一屆白虎大比”的水平估算的,若遇上更為激烈的“第二屆”,這人數怕就更少了。
幸好,燕大王在他臨行前告知,身為‘真傳弟子‘,他夏侯惇擁有兩名“內門弟子”的舉薦名額、五名“外門弟子”的招收名額。
七個名額,夏侯惇想“發放”給兩族子弟。如此,“一人得道”的他,也算得上惠及親屬了。
然而他雖有好意,別人卻不一定會接收。
“此‘燕大王‘可能賜長生、能活死人?”
開口的是曹洪曹子廉,年僅十五,有武勇、善理財,頗受長者看重。
夏侯惇回想了一番,回答道:“長生與否尚不可知。亡去者,大王亦無可奈何。然瀕死之人,大王一指可活。”
“神龍的模樣,族兄可親見?”
“未曾。”
“那‘燕大王‘可能騰雲駕霧?”
“未得見。”
“你所說‘烈陽‘…”
夏侯惇對曹洪連續不斷的質疑頗為不耐,皺眉打斷道:“神龍之吼,雷澤一鄉盡聞之;烈陽躍空,我白虎山上下皆觀之!即便不能騰雲駕霧又何妨,稱仙道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