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霽月。”感覺到他沉鬱下來,雲洛依心中一慌,猶豫了良久,終於第一次喚出了他的名字。
開懷地笑了起來,凌霽月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洛兒真乖,還有,你要記得,要稱自己為‘我’,不是‘臣妾’,明白嗎?”
無奈地點頭,雲洛依不懂,為什麼這次他竟那麼堅持。自成親開始,他就不斷地提出要她直呼他的名字,但一次次都不了了之,而這次不同,他似乎是非達到目的不可。
她卻不知道,他原本以為他們會有一輩子的時間,足夠讓他慢慢為她洗腦,但現在卻不行了,他再也沒有時間與她耗下去。甚至他在後悔,後悔曾經浪費了那麼多時間。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凌霽月閉門謝客,既不上朝,也不與朝臣來往。自從那天回到未央宮後,就再也沒有誰能見到他。
事實上,這幾日他都將自己關在寧王府的書房中寫著策論。南燕的農業、軍事、經濟,這些他才著手了一半,尚來不及完成就已遭到大唐的側目,所以他必須趕在前往大唐之前將這些事務交代清楚。那麼即使以後他不在南燕,這些改革依然可以繼續進行。有時他不禁佩服大唐皇帝,如果他再晚幾年採取行動,那麼南燕恐怕不至於會做出如同今日的讓步。為了南燕今後不再會出現這樣的屈辱和不幸,他一定會在離開前盡力將一切安排好。
雲洛依不停地在書房門前徘徊,五日五夜了啊,他不曾踏出書房一步,這讓她如何放心得下。銀牙微咬,她暗下決心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將他勸回房休息,而就正這時,書房的門自內開啟。凌霽月疲憊而憔悴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王爺。”雲洛依匆忙迎上去。天啊,他是如何折磨自己的,從來都是澄澈如水的雙眸而今滿是血絲,眼眶四周也籠著睡眠不足的黑青,薄唇因為缺水而乾裂。強忍住滿腔的心痛與不捨,雲洛依上前扶住他,“王爺,您回房歇息吧,再這樣下去,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的。”
“洛兒,你忘了嗎?你答應過我的。”凌霽月一皺眉,有些孩子氣地道。
“王爺是說……”迷惘地垂眸,雲洛依卻怎麼也想不起她答應過什麼。
“你許諾過不再敬稱我為王爺,忘了嗎?”凌霽月揚眉,認真地望她,“你說我如何罰你?”
竟然是為了這個。望著他疲憊的容顏,雲洛依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這種小事他竟可以放在心上那麼長時間,五日五夜的不眠不休竟然也沒有讓他的記性打半分折扣。她不由怔怔地道:“下次不會了。”
聞言之下,凌霽月滿意地笑了起來,“嗯,下次一定要記得。”頓了頓,他輕揉雙眼,語意模糊道,“洛兒,我累了。”於是,雲洛依終於如願地將寧王請回寢宮休息,而他這一睡就是十二個時辰。
再次醒來,已是隔日午時。在妻子的細心侍候下梳洗完畢,又稍稍用了些清淡的膳食,凌霽月對雲洛依笑問:“今兒正逢十五,廟會該是很熱鬧的,一同出門走走如何?”
“廟會?”雲洛依猶豫道,“可是臣妾可以隨意出府嗎?”
搖搖頭,凌霽月嘆息一聲,“洛兒,不是‘臣妾’,是‘我’,你要記住了。還有,為何不能隨意出府?你是我的王妃,不是囚犯。”
“可是,即便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也不可輕易拋頭露面,何況是寧王的王妃。”雲洛依擰眉。她的身份向來束縛著她的自由,尚未出閣時,她是侍郎之女,是官家小姐,是閨閣千金,自然不可隨意出門;嫁給他後,身份更是尊貴,縱然他常常要她不必在意繁文縟節,她卻依然不敢逾越半步。即使她是那麼希望看看外面的天空,卻也只能強裝並不在意。
“王妃又如何?洛兒,只要自己高興就好了,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何必讓自己活得那麼辛苦?”凌霽月不容她拒絕,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