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倆老頭焦急的樣子,陳啟也不拿捏,當下清了清嗓子直言不諱道:
“董卓此人手握重兵,調遣西涼兵馬在京師之地威懾四方,西園校尉雖有兵卒將校卻也難抗其鋒芒,眼下其人若有廢立之意,恐怕滿朝文武心中再是不滿也無有反抗之力,導師或直言,或死諫,不過都是白費功夫平平送了性命,倒不如留待有用之身以圖後效。然董卓雖然勢大,卻也並非無可匹敵,昔日大將軍何進曾傳令於外,可不僅僅只有西涼董卓一人接到了那份調遣軍令的……”
該說的都說完了,陳啟繼續恢復划水的狀態。
反而聽完他這一席話的盧植與蔡邕卻是眼帶喜色,明顯已然知道了根結所在。
是了,他們二人今日為董卓威勢所攝,擔憂其行廢立之事而無法阻止,卻恰恰忘記了另外關鍵一點。
眼下雖然西涼軍勢大,可要說另一人不也馬上要抵達洛陽了嗎。
董卓此人心思不定難以把握其忠誠,但幷州丁原卻是忠貞之士值得信賴,若有丁原的幷州軍馬作為助力,便定可於那董卓相持!
陳啟只是開了個頭,純粹只是想要繼續划水,這才將丁原給扯了出來。
實際上用不著他說,等到丁原率軍到了洛陽城之後,反對董卓之人自然會將籌碼壓在丁原身上。
畢竟相較於聽調不聽宣,在西涼一地作威作福的董卓,遵從朝廷調遣表現十分忠誠的丁原更得百官信任。
況且董卓這廝儼然一副要廢立天子的樣子,看似猜測卻已然差之不遠,若沒有丁原這一支強有力的援助,這滿朝文武三公九卿,那還不是任由著董卓隨意拿捏?
兩個老頭就如何抗衡董卓一事商討了很久,這回倒是用不著陳啟再提什麼建議,可卻也始終不放他走。
倒不是自家老師不許,可這書房是他被強拉硬拽過來的,沒人點頭的情況下自己也不好先一步離開不是。
明明老師盧植和蔡邕一大把年紀了還在這裡熬夜為國家大事商討定計,自己小小年紀不僅不想著為國報效居然還要先溜一步,陳啟覺得自己真這麼做了,怕是立馬就得被老師盧植給鎮壓在此……
強制性的熬了小半宿,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陳啟都是一臉的疲倦困頓。
不是身體支撐不住,實在是熬夜的副作用太大了,眼下正是需要愛護身體的年紀,可不能如此虛耗了元氣,不然等到日後可有自己後悔的。
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溫杯裡泡枸杞,你當是胡說不成?
不過相比陳啟這邊,兩個老頭在昨天晚上商討半宿後,今天早晨卻是又精神抖擻的起床上朝去了。
陳啟琢磨了半天也沒想明白自家老師和蔡邕到底哪來的精力,難不成純靠意志力在那撐著呢。
搞不懂便是搞不懂,陳啟收拾收拾便往東觀去了,昨天洛陽亂成那個樣子,雖然擺脫張遼看護東觀,但天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東觀之大佔地之廣,縱使是有人照料也難免會出現些紕漏地方顧之不及,陳啟現在只希望亂兵不要沒事跑過去搗亂,倘若觀中藏書真遭了災,那損失可就大了。
跟老管家打了聲招呼,陳啟便出了門,至於好友荀彧,眼下怕是早就在守宮令辦差的地方候著了吧。
按理來講,今天正當是天子重新臨朝之日,去除了宦官禍害,朝中一手遮天的大將軍又死於非命,雖說剛去前狼又來後虎,董卓此人定是來者不善,但對於眼下的小皇帝而言,卻是自從他坐上皇帝寶座一來權力最鼎盛的一天。
當然,如果他那個不成事的親孃,當朝何太后不跳出來搞事情就更好了,說不定初嘗權力滋味的小皇帝會飛快成長也說不定呢。
但沒辦法,天子年幼這藉口是百試不爽,歷代想要對朝堂政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