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火把通明映照城下,提防黃巾賊軍夜襲,城內燈火隱現,卻更多是被黑暗籠罩。
此時的陽翟城顯得格外安靜,校場中的流民亦是早早便已安歇。
尚有餘燼的火盆生起縷縷青煙,初春微涼的晚風吹拂而過,吹散了煙塵也吹響了黃巾賊眾動亂的號角!
黑夜之中,人影綽綽相聚一起。
為首之人正是潛伏在流民中黃巾賊的頭領,原本邋里邋遢的漢子早就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原本散亂的頭髮被一根黃帶綁在了腦後,右臂上更是繫了一條暗黃色的布帶。
“弟兄們!破城之日便在今朝!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一聲怒吼之下,漢子便帶頭衝向了營地大門,身後從者如雲,黑夜之中數量難辨,竟好似無窮無盡一般。
把守大門的郡兵猛然間聽到喊聲,方要做出反應之際,便被短兵割了咽喉。
黃巾頭領一腳將屍體踹到了旁邊,身後眾賊蜂擁一般撲了上去,轉眼間便把郡兵身上的東西扒了個乾淨。
結果手下人遞來的長刀,黃巾頭領顛了兩下感覺還算趁手,左手猛地一揮。
黑夜之中無數身影便從校場大門魚貫而出。
一部分在黃巾頭領帶著往東邊的城門方向殺去,一部分則朝著四周散開準備製造混亂。
黃巾頭領心裡清楚,他們在城中鬧出的動靜越大,城外波達渠帥便能夠越早一步發現情況,雙方的裡應外合才能夠真正的實現。
而破城的關鍵便在於城門,城中鼓譟防火殺掠是一方面,城門這塊難啃的骨頭若是能夠被拿下,那麼陽翟城翻手之間便可拿下!
抱著這樣的想法,黃巾頭領從兩千部曲中應是分出五百人在身邊,直接往東邊的城門而去。
可當他轉過一處街角,看到眼前這一幕時,雙目卻不由得微微一縮,心中猛地沉了幾分。
陳啟荀彧二人早早就做好的佈置,每處藉口都有兩隊人把守。
其中持盾持戟者五十,剩下一隊則分散在四周房屋之上,個個都是手持弓弩居高臨下!
在盾兵之前,更是有一排深埋的鹿角,而在戟兵之後,又是寬約三尺深約四尺的溝道!
本來荀彧打算將壕溝挖他個寬深皆一丈的,只不過時間倉促再加之地形不許,也就只有如今這般程度了。
但三尺寬,四尺深的溝道擺在當下也以足夠,畢竟人在校場流民營地的這些黃巾賊子們,哪裡能夠知道校場外面有多少是為他們準備的大禮!
當看到眼前擺好陣勢的郡兵,黃巾頭領只覺得這狹小的街道中竟是堵著一座大山。
可事到如今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發,嚥下一口唾沫,黃巾頭領舉起長刀高聲怒喝:“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隨之而來的是身後黃巾賊眾的無窮喊殺聲!
悍不畏死黃巾軍在此時體現的淋漓盡致,可當付出了數十人的代價才拆散鹿角後,卻又是血肉之軀與長戟大盾的碰撞。
沒有甲冑沒有護身,甚至連厚一點的衣服都沒有。
這些黃巾賊靠著襁褓潛藏帶進來口糧和一些短兵一事極限,但區區短刃在長戟的面前又有何作用,更不用說四下從高處射來的弩箭了。
眼看著手下人一個接著一個的送死,黃巾頭領心疼之餘卻也在飛快的想著辦法。
忽然間,他看到四周房屋上那些正在射箭的郡兵,猛地喊道:“上屋頂!從屋頂上過去!”
話音剛落,便有無數黃巾賊踩著同伴的肩膀爬上了房屋。
這時候就算郡兵仗著武器之利,可面對蜂擁而上的敵人時卻也顯得有些無力。
持弩拿弓的郡兵很快便被殺退,位於陣中的屯長面不改色的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