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羞怯的蔡琰,陳啟微微一笑,隨後伸出右手放在瑤琴之上,輕聲說道:“不知文姬可否允許在下……”
不等他說完,這會兒雖低著頭但目光卻從未移開的蔡琰輕輕點了下頭,動作細小不易察覺。
若非倆人面對面正當前,陳啟可能都會懷疑自己事不是看錯了。
“小姑娘當真是害羞的很啊……嘖嘖……”
陳啟暗自嘀咕一聲,面上表情不變,手上動作亦是未曾停下。
木質的琴身表面光滑,陳啟也不像衛大夫那樣,冒冒失失的就去摸人家的琴絃,反而看著琴尾那燒焦一般的痕跡,心中不由得微微感嘆。
四大名琴之一就擺在自己眼前,哪怕本身不熱衷於音律一道,卻也對這早已跨界的名琴神往已久。
桓公號鍾,莊王繞樑,相如綠綺,伯喈焦尾。
相比前三個早就不知道蹤跡的名琴,僅剩下的這把焦尾卻是才剛剛誕生不久。
“方才琴音如清泉流水透徹悅耳,激昂處攝人動心為之蕩,平緩處山清水秀呦呦鹿鳴撫人心靈。私以為若非文姬妙手之能,瑤琴品質上佳,便不會有方才那令人心神為之牽動的樂曲,此二者必是缺一不可!”
陳啟輕輕撫摸了一下琴尾焦痕之處,隨即似是有些不捨的拿開了手。
“卻不知此琴何名,由何人所制,在下若有機會必當面拜會這等制琴大家!”
說著陳啟搖了搖頭,好似對自己未曾見過這等築琴大師一面而感到遺憾。
盧植在一旁聽到陳啟這話,差點沒把自己的鬍子給拽下來。
焦尾琴是何人所制,可能旁人對此並不瞭解,但盧植可不認為陳啟也不知道其中內情。
連人家蔡琰的表字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難道還差這一把琴了?
想到這裡盧植又不著痕跡的瞄了眼荀攸,心想這黃門侍郎的嘴巴真不嚴,自己以後可是要注意一下。
荀攸當然不知道自己的腦袋上又背了一口鍋,猶在饒有興致的看著場中陳啟的表演。
從突然入場到現在,短短几句話下來,荀攸就發現他陳子庚貌似將衛望衛大夫給秒殺了啊!
衛望扯了好半天,對自己那個連面都沒露的小兒子好一通誇,差點沒說成是天上不見地上獨有舉世無雙的那種。
雖然捎帶著也誇了人家蔡文姬兩句,可說來說去還不是在推銷自己那小兒子嗎。
再看看陳啟,上來先瞄準目標正中靶心,而後看似不經意間又恭維了蔡議郎,如此兩相疊加之下效果倍增,那是一加一那麼簡單。
差別如此明顯,區別如此之大,要是自己做選擇的話,衛望衛大夫怕是這會兒已經出局了。
不過荀攸瞥了眼上首的蔡邕,這位蔡議郎依舊是面帶微笑好似十分鎮定全然沒有表情變化一般,但他相信,其內心孔恐怕也早已不再平靜。
事實正是如此,雖然文姬和焦尾之名他不知道是怎麼被陳啟所知,但這會兒並不是考慮小節的時候。
好聽的話人人願意聽,哪怕是蔡邕也不例外,唯一的區別只在於時間地點和人物罷了。
眼下陳啟這幾句話下來,蔡邕原本鎮定的心也不由得微微動搖了起來。
實話說來,他與衛望那是多年好友情義不錯,河東衛氏又是大漢豪族傳承世家,與他蔡府聯姻自然算得上是門當戶對,甚至若非近些年衛氏有些沒落,在政事上的話語權比較小,他蔡府之女嫁到衛氏去都有些算是高攀了。
本來好友今日站出來為次子謀劃,蔡邕心裡也有順水推舟的意思,甚至在陳啟沒有站出來之前,十分已有八分選擇了好友那邊。
可偏偏多出來個攪局的變數,猛地一下子讓剩下那兩分轉移了陣地,甚至連帶原本站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