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杜卿寧的勸告，再想到剛剛那攤主兇悍的模樣，跟拍小哥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這種錢，還真不是誰都能掙的。
畢竟其他人來了，不被胖揍一頓都是好的了，更別說從這種人口袋裡摳出錢來了。
偏偏杜卿寧做到了，真是有點厲害在身上的。
跟拍小哥看向杜卿寧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敬畏，心裡不由想到，這姑娘真的就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嗎？
“你小時候經常這樣賺錢嗎？”
一旁的周易安有些好奇的問道。
顯然，心中存有疑惑的，並不只是跟拍小哥一個人。
不過，周易安更加好奇的是杜卿寧的成長方式，到底是經歷過什麼，才能長大之後想出這些常人想不到的掙錢方式？
“那倒沒有，這是第一次嘗試。”
“那你小時候，沒錢的時候都是怎麼度過的？”
“沒錢的時候……”
杜卿寧微微一愣，這個身體主要是用來給青山仙子渡劫用的，更多的在描寫長大後的劫難，小時候的事情，基本上就是一筆帶過的。
周易安突然問她這個問題，她還真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了，畢竟也真是沒有這方面的記憶。
而她自己，經歷沒錢的時候，那也是幾百年以前，剛剛來到人間的時候了。
周易安問話的時候，沒有想太多，只是單純地好奇，便問了出來。只是看到杜卿寧臉上出現了幾分恍惚的神色，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這不是在戳別人傷口嗎？
“我不是故意……”
只是剛準備撤回這個話題，杜卿寧已經開口了。
“就那樣度過呀，有錢了就去街上買吃的，沒錢了就去山裡找吃的。山裡什麼都有，果子、蜜蜂、蛇……都能吃。”
杜卿寧說的是自己剛成為人的那會兒，飲食結構還沒有更改過來，還是保留著以前的習慣，最喜歡吃那種蜜蜂和有著劇毒的毒蛇。
周易安已經聽的下巴快掉下來了。
他耳朵沒問題吧？吃什麼？！
前面的果子都能理解，後面那些什麼蜂蜜、蛇，這是人類食譜上應該有的東西？
那種東西，他只是聽著名字雞皮疙瘩已經掉了一地。
杜卿寧小時候的生活，比他想象中的更要淒涼幾分，此刻，周易安對眼前女孩的同情已經達到了頂峰。
“你……過的一定很辛苦。”
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他都不敢想象，眼前的這個姑娘是怎麼長到這麼大的。
杜卿寧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總覺得這句話有些耳熟，似乎百年前有什麼人跟她說過。
好半天才想起來，數百年前，她與那位極度愛唱戲的公子初識時，他也曾問她相同的問題，也曾面帶憐惜的嘆道，她一定過的極為辛苦。
只是那時，她初入人間，並不明白這是人類獨有的同情心，只當此人胡言亂語，她過的好好的憑什麼就說她過的辛苦，心裡不爽，提起拳頭就揍對方。
後又因對方唱戲難聽，常常把她從夢中驚醒，杜卿寧好長一段時間，見到那位公子就要衝上去揍他。
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公子視她為良師益友，而杜卿寧也對他沒有了敵意，還靠著人間這唯一的“人脈”過的很是得意。
後來公子去世之前，還為她尋來了靈丹妙藥，助她修行。
說起來，眼前的周易安，似乎和那幾百年前的公子長得有幾分相似。
不過凡人的生命實在是太短了，短到杜卿寧常常還沒有來得及對他們記憶深刻，他們便已經化作了一捧黃土。
今日周易安所說的話，倒讓她想起了那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