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條河就是兩國之間的邊境線。
關係好的時候,兩國百姓在這釣魚,隔著河扯著嗓子聊天。
兩國關係緊張的時候,百姓隔著河扯著嗓子對罵。
月星涼和流火把臨祭送上了雪橇。
河水已經結冰了。
這一走就是敵對的關係了。
這是臨祭的選擇,他選擇了自己的國。
臨祭小聲說:“二師兄,我等你回家。”
流火摸了摸他的頭,“你現在的本事,林家全家人加起來都不是你的對手,要是被欺負了就寫信回來,讓師父給你出氣去。”
“好。”臨祭看向眼前的城池。
他可能回不來了。
為什麼要打仗呢?好好的不行嗎?
臨祭的眼圈紅紅的,他進了用被子矇住了臉。
雪橇駛得飛快直奔紀北國而去,那邊有紀北國的將士。
裴初塵已經派人去交涉過,他們知道送過來的是林家那個進了玄門的孩子。
月星涼輕嘆。
生命那麼珍貴,非得這麼浪費嗎?
雙方都知道,這一戰會有多慘烈。
紀北國是兵強馬壯,但天佑國也不是好惹的。
紀北國集結全國的兵力,各地還在加緊招兵。
天佑國也不會幹等著。
月星涼坐在河邊。
“能不打仗嗎?”
流火坐在她身邊,安靜地聽她說話。
“百姓連飯都吃不飽呢,非要打仗。別讓我見到那個紀北皇帝,我一定會把他的腦袋擰下來。”
“流火……我……怕。”
“換個角度想。”流火終於開口了。
“嗯?”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總有人要生活在亂世之中。”
月星涼聽明白了,“那我願意是我。”
她好像沒那麼害怕了。
她站起來,順手還把流火拉了起來。
邊城也在佈防,這倆人跳進坑裡開始挖坑。
“怎麼還有女人啊?你來幹啥的?咱們天佑國還沒淪落到靠女人打仗的地步。”
月星涼伸出了一根手指,說話的少年撲騰就坐在了地上。
要說這位也是個能屈能伸的,“女俠,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月星涼也沒跟他計較,而是繼續挖坑,只是順手把土都揚到他臉上了。
少年躲遠了一些。
月星涼也沒繼續潑他。
“你多大了?”月星涼問道。
“十三歲。”
“毛都沒長齊上什麼戰場回家去吧。”
“不回,我要上戰場。”
月星涼也麼多說,她就是心裡難受。
見月星涼沉默了,少年湊近了一些,“俠女姐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家裡人對你不好,讓你頂替你弟弟上戰場啊?”
“我弟和我爹都來了,我們是江湖中人,一家子江湖人。”
“啊?姐姐是哪門哪派?”
“呵呵。”月星涼又不樂意了。
她是哪門哪派?她是土匪……
“姐姐不用難受,小門小派也沒什麼,自己有本事才是真理。”
月星涼聽他絮絮叨叨,倒是心情好了一些。
“你年紀太小了,回家去吧,各個城池都要人守,你不一定非要在這。”
“姐姐,你為什麼不回去呢?”
少年自問自答道:“因為我們都知道,一旦開戰,這裡首當其衝。咱們之所以能在這相遇,因為咱們都想的一樣啊。你退了,我退了,他也退了,那這邊境誰來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