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薇收回長槍,面帶冷笑擦乾淨了上面的血。
墨帝……恐怕還是不明白,對於那個位置戰家從不在意。
戰家人是武人,對戰家人最好的稱讚從來都不是明君二字,而是將帥之才。
今遇不會在意戰家功高蓋主的君主,是戰家之幸。
戰薇輕聲說:“葬入皇陵。”
只是……帝王的葬禮不會有了。
天佑的將士給墨北遇收了屍,始終沉默著。
回來的路上,陛下就說,他一人面對戰薇就好,其他人沒必要做無謂的犧牲。
這話對他們這些活下來的人來說,本來應該是感動的。
可是這一路上死了太多同袍,心已經疼的無法言說。
只是……陛下有什麼錯呢,只是不想亡國罷了。
只是明明可以讓所有人都安穩的活下來,還是寧願犧牲無數性命,也不想成為亡國之君罷了。
他們心情很複雜,忠君愛國自小就刻在了他們的腦子裡。
軍令如山四個字他們此前也從未懷疑過。
可這樣是對的嗎?
為什麼紀北即便一個普通士兵也可以提出自己的疑惑?
為什麼即便月星涼是紀北皇帝的心尖肉,紀北朝臣也敢沒完沒了的彈劾她?
風家人說這叫人權,這叫言論自由,可是天佑卻從未有過。
而月家人在臨近臨淵皇城之時,終於和臨淵最強戰力白家相遇。
此時月家人駐守夢城,據說這裡曾經出現過一位,可以在夢中預測以後的神人。
這個傳說已經存在許久了,和這座城池一樣久。
白幽韻並未上城牆,而是在吃餛飩。
老闆是土生土長的臨淵人。
雖然這時候說這種話有些失禮,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月老夫人,我聽說這次白老家主親自帶兵出征,這一戰一定要打嗎?”
白幽韻頭也沒抬,說道:“他們樂意打就打唄,反正我不會輸。老闆,你這餛飩的肉咋那麼少呢?”
“您說的這是什麼話?五個銅板,您想要多少肉?”
“也是。”
老闆繼續問道:“如果紀北真的佔領了臨淵,那我們是不是都會成為亡國之人?那以後我們的地位是不是會很低?是不是由得紀北人欺負?”
白幽韻琢磨了一下,“紀北人有個毛病,就是慕強,他們尊重強者。”
“知道的,知道的,您是強者他們尊敬您。我是想問我這種不怎麼強的人,會被欺負嗎?”
“那可說不準,你這餛飩肉這麼少。”
老闆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不樂意跟這位月家老夫人說話了。
白幽韻抬眸,而後認真地說道:“但是我可以保證,你的財產還是你的,沒人能搶走你一個銅板。你這餛飩……可以買貴些,味道不錯的,就是……”
“知道了,知道了,就是肉太少。”老闆心裡是輕鬆的。
他辛苦了一輩子,給兒子娶了媳婦,給女兒了一份豐厚的嫁妝,如今剛攢些養老錢,打算回村裡買地的,要是就這麼沒了,他會哭死。
白幽韻吃飽之後付了一百五十個銅板,她吃了二十五碗,還給月星涼打包了五碗。
老闆也是難得遇到胃口這麼大的客人。
白幽韻提著食盒。
老闆在後面喊道:“您別忘了把碗送回來。”
“知道了。”
白幽韻提著食盒上了城牆。
月家三位都在城牆之上,月之橫提著月不服的衣領,月不服才勉強站穩。
他那個岳父大人,咋看起來還是那麼嚇人啊。
白幽韻把食盒遞給了月星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