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非凡又不是傻子,不會不知道爹打算逃跑。
月涼涼笑著說:“我討厭明非凡那個兩面三刀的樣子,可換位思考,倒也可以理解。”
雪初落震驚了,“涼涼,你真的吃素了?”
“你想想,人家寒窗苦讀十年,辛辛苦苦,散盡家財,才當上了這個縣官。他的路不好走的。可我爹花了些搶來的銀子,直接買了個縣官。如果你是明非凡,你會不會很生氣?”
這個問題月涼涼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
她護送考生的時候,見他們的衣裳多是舊衣裳,科舉這麼大的事,穿的自然是家裡最好的衣裳。
她只要一想到,明非凡可能也是其中的一員,突然就怨不起來了。
是,明非凡貪心,想要靠攀附城主府,可如果是她……也不能免俗。
雪初落輕嘆,“別說是窮苦人家了,就是家有餘糧的普通農戶,想要供出一個讀書人,也得是全家勒緊了褲腰帶。在我這種生意人看來,這筆生意不划算,辛辛苦苦數年,最後可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可這又是寒門改變階級的,唯一一條路。”
月涼涼握緊了雪初落的手,她就不適合這麼憂國憂民,太過沉重。
明月謹走在不遠處,將這一切收入耳中。他其實沒有那麼弱,只是習慣在月涼涼麵前低服做小。
他很小就認識月涼涼了,月之橫還教過他功夫。
他聽到了這二位的對話,心裡感慨萬千。
這一刻……他突然想要放手了,或許是他錯了,他配不上她們。
他之前還在惦記著涼涼,可他卻忘了,他的路只有一條,就是科舉。
明月謹轉過了身。
兒女情長沒那麼重要,他想做官,做個替百姓謀福祉的好官。
月涼涼回過頭,笑了,這樣挺好。不然跟個定時炸彈似的,指不定啥時候就炸了,自己粉身碎骨也就罷了,別連累了她和雪初落。
雪初落順著月涼涼的眼光看了過去,“說給他聽的?”
“也是我心中所想,我從來不說謊。”
而此刻明非凡就在涼城,他住在客棧中。
明月謹回到客棧之後,把月涼涼和雪初落的對話給明非凡重複了一遍。
明非凡愣了許久,然後輕聲說:“去讀書吧。”
明月謹告退回房,他在隔壁聽到了爹的哭聲,他笑笑。
爹最近常哭,上回是初落同他和離,上上回,是家被砸爛了。
但這次不同,這次是放下,爹好像也放下了那塊一直壓在他心裡的大石頭。
這邊……雪初落帶著月涼涼進了家綢緞莊,雪初落跟掌櫃去了後面,月涼涼在店裡發呆。
日子就是這麼平靜如水。
翌日一早,二舅舅早早就起來了。
第二場今早入場,傍晚結束,第三場在八月十五,也是傍晚結束,可以來得及趕回家去吃團圓飯。
客棧離考場不算太遠,二舅舅是走過去的。
對比其他考生,這位鳳二,自然最是拉風的。
他左邊是給他提著行李的月暖暖,右邊是幫他提著食盒的月涼涼,後面還跟著抱著娃的裴初塵。
明國公站在書院門口,看到這一幕眼皮直跳。
怎麼那麼高調呢?
月涼涼看到了明國公,這位能當上國公,肯定格局大,不會給舅舅穿小鞋的。
她們把二舅舅送到了考場門口。
門口處搭了幾個小隔間,考生要入內搜身。
月涼涼是看不下去,這也太沒有人權了。
可她只能忍著不說,因為這本來就是個沒有人權的世界,她即便說了也是廢話罷了,她沒能力去改變,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