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二舅母對趙清茹這般稱唿是不滿意的,一瞬間臉上甚至還有些猙獰。但隨即即逝,可見這幾年二舅母那隱忍的水平漸長。
之後的半小時,二舅母開始繞著圈描述著三海表哥創業有多少艱難,那些人是如何逢高踩低,不拿他當回事,創業是何等艱辛。其實說一千道一萬的,繞來繞去無非那麼幾句話而已。
二舅母見自己費了半天口舌,趙清茹臉上的表情至始至終保持著平淡,連個眉頭都沒皺一下,到底在徹底發火前按耐下了心底的那絲怒火,扯出一抹很勉強的笑容來。
“汝兒啊,你那兒賺錢的行當也不少。二舅母也不多要你的,不如你就把你那個叫‘木之本’的廠子讓給你三海表哥經營唄。你個小丫頭家家的,也不用那麼辛苦。”
“……”趙清茹若說一開始只是隱約感覺到自家二舅母有所求,只是不太清楚二舅母看中了那一塊蛋糕而已。現在底牌揭開了,趙清茹反而連一點兒生氣的念頭都沒有了。
生氣,有必要麼?
要說這幾年,趙清茹確實像小老鼠啃窩似的,一點一點地折騰出了不少產業,而且裡面還不乏大塊的蛋糕。趙清茹名下幾乎所有的產業都是跟人合作,不求最大股東,只求安安分分(大霧)的當第三四五把手。除了“木之本”跟遠在香江的金飾店以外,其他產業,尤其那幾塊大的蛋糕,都沒有話語權。
之所以會這樣,也只因為“木之本”最初時,純粹是趙清茹想給家裡幾個小包子弄點兒安全的好玩的玩具。當然,趙清茹自己也非常喜歡玩,尤其模型拼裝類,可以磨鍊自己的心性。許是出發點不同,所以一開始就奔著虧本去的,自然不好坑了其他合作人。
只不過後面玩具款式多了,除了極個別,比如遠在大不列顛的angel,大洋彼岸的腦權威老爹跟琳達姐那邊,其他人就不再白送了。不患寡而患不均,倘若每家每戶都面面俱到每樣來一份,饒是地主家也要鬧饑荒的說。
之後為了養活廠子裡的工人師傅,不得不想法子找銷路。好在趙清茹鬼點子多,名下也算有點點薄產。捆綁消費買一送一,買滿多少來個抽獎什麼的趙清茹覺著再正常不過了。
雖說衣服什麼的,跟木製模型拼裝玩具什麼的風馬牛不相及,可誰家沒幾個孩子?從來女人跟孩子的錢是最好賺的,更何況現在只讓生一個了。小皇帝小公主什麼的,也漸漸稀罕起來了。
這一來兩去,雖然還沒收回投資,廠子看起來也是那種半死不活的樣子。也就是這會兒天天忙加班的廠裡工人師傅們知道,他們的日子遠比外頭看到的要好過太多了。
現在,二舅母一開口便瞧上了“木之本”,很顯然若沒人指點,打死趙清茹也是不相信的。而這個人具體是誰,其實並不難猜。左不過就是這麼幾個人,掰著手指都能揪出來。
趙清茹在心底輕嘆了口氣,隨後抬眼看向還等著她答應的二舅母,淺笑道:“二舅母,您想要‘木之本’是您的意思,還是立禮哥的意思?!”
“汝兒,這有區別嗎?”
沒區別麼?區別大方了。
趙清茹眨了眨眼,見自家二舅母這般回答她,便猜到結果了。而二舅母話說出口後,也意識到了自己可能說錯了話辦了壞事了,便慌忙改口道:“汝兒啊,這事兒跟你三海表哥可沒什麼關係。都是你二舅母一個人的意思。你看,你現在在學校裡頭忙著帶學生,回家了還要忙著帶三個孩子,平日裡哪有那麼多時間看著你那幾個廠子啊。你三海表哥就不一樣了……palapala……”
趙清茹其實之前就知道自家二舅母口才還是可以的,只不過不知道二舅母那說起歪理來,也能這麼理所應當,著實有點點意外。
徐立禮,也不曉得你上輩子燒了多少高香,才能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