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齒不忘。”
這可是冒著左右屯衛發生衝突的危險,前來給左屯衛施壓,將前程都賭上了,這份人情太大了……
高侃哈哈一笑,旋即肅容道:“裴郎中、辛郎中暫且退回大營,商議如何回稟之事,某在此會一會譙國公,殺一殺左屯衛的威風!”
裴行儉知道自己的任務是趕緊回去東宮向太子殿下回稟,不過還是叮囑了一句:“萬萬不可當真發生衝突,否則難以收場。”
高侃頷首道:“某曉得輕重。”
裴行儉這才和辛茂將一拱手,帶著一眾官吏匆匆離開,回到右屯衛的軍營要了馬匹,連夜繞道左右屯衛大營所在北苑一牆之隔的興安門,叫開城門之後沿著東宮的宮牆一路向南,進了延喜門,到了東宮正門……
高侃這邊見到裴行儉等人已經走遠,這才上前幾步,大馬金刀的站在左屯衛營門口,衝著營門裡的柴哲威大聲道:“天乾物燥,玄武門外這等重兵屯集之地,左屯衛卻不慎走水,實在是疏於管教,各個該殺!末將率領右屯衛兵卒前來助陣,譙國公若是管教不好麾下兵卒,不妨讓末將來幫你清理門戶!哈哈,軍營重地,居然失火燒燬諸多營房,實在是天大的笑話!”
左屯衛兵卒在營門之內紛紛怒目而視,若非柴哲威勒令不得邁出營門一步,怕是這會兒早就衝上去毆打在一起。
都是血氣方剛的漢子,這般當著面的羞辱,誰能忍得住?
柴哲威一口牙都快咬碎了,氣得脖頸筋繃起老高,雙目赤紅,死死握著刀柄怒叱道:“放肆!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在本帥面前聒噪?速速去將房二喊來與我說話!”
一個泥腿子一樣的破落戶,自以為攀上房俊這根大腿立下幾樁功勳,就能飛上枝頭成為勳貴人上人了?
簡直放肆!
高侃也不惱,瞅著左屯衛軍營當中已經漸漸減弱下去的火光,嘿嘿一笑,揶揄道:“聽聞今日朝廷派了官吏前來稽查左屯衛的賬冊,不知現在稽查完了沒有?嘿嘿,這把火燒得可真好哇!”
不理柴哲威鐵青的臉色,環顧左右道:“都學著點,往後朝廷也稽查咱們右屯衛,就像這樣放一把火,什麼賬冊都燒個乾乾淨淨,到時候死無對證,律法又能奈我何?”
旁邊自有捧哏:“這不大好吧?此等手段與坊市之間那些個潑皮無賴有何區別?那些傢伙時常賭輸了不認帳,半夜摸進債主家中一把火燒光了事。”
“嘖嘖!沒見識了吧?現在這世道啊人心不古,可不僅僅潑皮無賴不要臉,便是許多平素看上去道貌岸然一本正經的勳貴,這種生孩子沒**兒的把戲也不少幹!”
這邊你一言我一語,極盡奚落嘲諷之能事,氣得左屯衛那邊哇哇大叫,若非有軍法官死死攔在門口,這會兒怕是已經衝了出來拳腳相向。
柴哲威一張臉陣青陣紅,難堪無比,心裡的火氣快要衝破天靈蓋,卻也只能死死壓住。
人家右屯衛只是站在營門外動嘴皮子,自己這邊若是忍耐不住衝出去,那就理虧了。
軍中鬥毆實屬常見,但是誰先動手誰的懲罰最重,更何況是眼下這等要緊時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天大的委屈也得忍著,大不了都拿個小本本記上,將來有了機會加倍奉還便是。
忍著怒氣,衝著身邊的兵卒喝叱道:“都在這裡作甚?看猴戲嗎?趕緊都給老子滾回去救火!”
軍令如山,左屯衛的兵卒即便再是憤怒,也不敢違抗命令,只得衝著營門外“呸”的吐一口口水,以此展示己方只不過是顧全大局、絕非膽怯,這才三三兩兩的散了,返回軍營當中救火。
高侃見到不能激怒柴哲威,留在此處也沒什麼熱鬧可看,便率領麾下兵卒緩緩撤退軍營。
柴哲威坐在馬上看著右屯衛的兵卒進退有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