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解了尷尬氣氛……
房俊爵位雖高,但歲數最小,便揮手斥退內侍,親自於諸位大儒斟茶。
杜正倫接過茶杯,道了聲謝,而後呷了一口茶水,沉聲道:“雖然身為人臣對於陛下之龍體理應多有祈禱,但事實是陛下此番染病,對於儲位之歸屬必有極大之變數,殿下未必不會因此受益。”
有些事雖然人人都知應該如何去做,但涉及己身之利益,人非聖賢,又有誰能當真光風霽月、偉岸高潔?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李承乾精神一振,忙問道:“杜師傅此言何意?”
杜正倫放下茶杯,緩緩道:“陛下易儲之緣由,先前不外乎認定殿下心慈面軟、優柔寡斷,不具明君之相,如今則是關隴兵變之後東宮勢力大增,令陛下感受到巨大威脅,唯恐皇權不穩……無論哪一樣,都不是十惡不赦之罪。若陛下康健,易儲之事自然誰也不能阻擋,可如今陛下病重,必然考慮萬一,那麼繼任之儲君能否順理成章的繼位?”
殿內幾人皆是聰明人,或許一時間未曾想到這一點,但經由杜正倫這麼一說,立即明白過來。
連陛下自己都感受到東宮實力大增,對皇權隱隱有所威脅,那麼只憑借一紙詔書扶立新儲,當真就能壓制東宮上下心甘情願的俯首稱臣麼?
若不能,則必將爆發一場巨大內戰,無論最終誰勝誰負,帝國根基遭受損壞乃是必然,這是陛下不能承受的。
想要避免東宮有可能暴起,唯一的辦法便是冊立新儲的同時賜死廢太子……但是縱觀陛下這些年對於子嗣之寵溺、愛護,未必能夠下這樣的狠心。
如此一來,易儲便有可能動搖帝國根基……
李二陛下還能一如既往的堅定易儲之心麼?
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