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笑還在呼呼大睡。
不是裝睡而是真睡,卻依舊知道發生了什麼。
趙青要走,他攔不住的。
只是他很清楚,此去趙青是抱著死志的。
因為她連那本命心脈,都還沒要回,便匆匆離開。
李長笑覺得這樣不妥。
二人的交情暫且不談。
就單單那五百兩的銀子,就已經足夠沉澱的了。
不出夠五百兩的力,以後想起來,定會愧疚。
他什麼都不怕。
就怕愧疚。
因為他的生命很長很長。
一但有什麼事能讓他愧疚,他可以愧疚得很久很久。
李長笑揉了揉睡意未褪的眼睛。
坐了起來。
看向趙青離去的方向,心中嘀咕,這趙青是真不想自己牽扯進來,居然直接用神通跑了。
她遇到的是何死局,他也不懂。
李長笑抬起手,看向掌心紅痣,這是趙青的本命心脈。
“或許…”
他雙眸藍光一閃。
本命心脈從手掌心飛出,化做一道紅色的螢火,緩緩飄向北方。
他跟著紅色螢火,向北方走去。
他知道,自己或許幫不上什麼忙。
但總要去看看。
哪怕最後是收屍,也算是出了力。
……
“你就這麼確定她會過來?”
凌天洲,北漠。
面色黑青的中年人好奇問道。
“當然。”白髮神運算元點頭,嘴角微微上揚,胸有成竹。
他說道,“沙漠無河,我等特意在此建造河母廟,她一定能感應到的,會察覺到是我們的手筆,這是我神運算元寄給她的邀請信。”
面色黑青的男子納悶道:“不對啊,這不是打草驚蛇嗎?要是我,我指定不來。”
神運算元淡淡一笑,“如若只是如此,當然有可能不來。”
“可我還讓人去幕府古墓,挖出了引她入道的恩師屍首。”
“此刻就放置在河母廟內。”
神運算元捏著一枚棋子,目光深邃如深淵。
“慕琴的一千年前,曾經與一個人,因為大道見解相差甚遠,大打出手,那人你可還記得?”
面色黑青的男子點頭,“你說的可是申屠石?那位百鍊宗的宗主。”
“沒錯。”神運算元笑道:“當時並未分出勝負,於是二人定下了個論道之約。”
“那位申屠石宗主,我也請來了,此刻正坐在河母廟中。”
面色黑青的中年男子隱隱明白過來,不過還是想聽神運算元解釋。
神運算元手指輕釦茶几,面色黑青的中年男人端起茶壺,加滿茶水。
神運算元小抿一口後,繼續說道:“如此,她若不來,便是從根本上,否定了她自己的道。”
“為了苟活,置入道恩師餘不顧,違論道之約,承認自己道不如人…”
面色黑青男子覺得有理,不過還是問道:“可為了活命,她依舊可以不來。”
“當然可以。”神運算元淡然一笑,“可還記得那老和尚?”
“那老和尚在靈氣未枯竭時,便修習過香火之術,這凌天洲遍地是她的廟宇,即使她變換面孔,只要老和尚花費些代價,依舊能找到她的。”
“甚至是……她的徒弟。”
“這一點,她也知道,她躲不掉的。從她打算研究香火一道,並且修築河母廟時,結果便已經註定。”
“而且,她是慕琴,所以她一定會來。”
“我們啊,就耐心等待吧。”
風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