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這問心橋,對他而言,應該很輕鬆吧?
慕琴一念至此。
抬頭看向前方的漆黑通道。
她能感受到,有人正站在黑暗中,注視著自己。
又是幾步。
“桃花樹下的某一剎那,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身為民間香火一道開創者,知曉此路走不通,但你已無法抽身…”
“你知道因果纏身的恐怖,你知道自己必死,總會死的,甚至…你已經察覺到,你的腹部,蔓延出了一條細線…這是因纏身,是病,是絕症!”
……
踏——
最後一步。
慕琴已面無血色,在透過問心橋的那一剎那,整個人幾乎昏厥過去。
這問心橋,給她的打擊,十分沉重。
雖說不上一身修為盡數消散。
但也是從煉虛巔峰,跌落至煉虛後期,甚至在從問心橋下來的前一刻,心底再度響起一道聲音,讓她這煉虛後期的修為,也險些不保。
無論是大道,還是新路,於她而言,都已絕。
她緩緩站了起來。
雙唇發白,面無血色,額頭上泌出的汗珠還有所殘留。
多了一些病態美。
她眼神裡有道不清的複雜。
第十八獄就在眼前,久香寺的最大秘密,就在哪裡。
但她沒有向前。
就這麼站在原地,往裡注視著。
視野當中,一片漆黑。
明明看不清裡面有何物。
但她就是這麼靜靜看著。
隔著一層黑暗。
兩人四目相對良久。
她看不清李長笑,李長笑卻能看得清她。
一人站在黑暗中,一人站在問心橋前。
都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
慕琴收回目光,轉身,穿過問心橋離去。
沒人知道,這久香寺最大的秘密,明明就在眼前。
她卻為何不去。
問心橋來時難,回時易。
慕琴腳步虛浮,十分虛弱,走得很慢,略顯單薄的背影,慢慢被黑暗所吞沒。
直至再也看不見。
李長笑站在黑暗中良久。
擰開酒塞子,將酒喝盡,喝乾,再換一個葫蘆,喝淨,喝乾。
……
慕琴與司念等人匯合,她告訴二人,在十七層遇到了香火佛祖,兩人交手了,她雖取得了勝利,但修為卻跌下了煉虛後期。
慕琴心亂,所以沒有多解釋什麼,與兩人一同返回了客棧,修整一夜,便返回凌天洲。
司念覺得不對,心中隱隱擔心,卻不能說些什麼,只能在心中留了一個心眼。
一行人久違的返回客棧,這時佛城的動亂,幾乎已經平息,十三大廟進行了一次大換血,新的統治者上位,舊的下臺,世間之事,不過如此。
一行人不關心這些,回到客棧後,李天餘大手一揮,財力雄渾,喊來店家小二,說把最好的吃食,全部呈上來。
佛城再好的吃食,也就那般,倒是客棧經常有江湖客借宿,偷偷存了幾罈子酒,就是尋常的烈酒,味道不算好,也不算香,和別處比不得,但在佛城卻是入違禁品般的瓊漿玉液。
小二見一行人財大又氣粗,於是壓低身子,附在耳邊問了幾位客人,可要喝酒否?若有喝酒,就隨他去後廚,偷偷喝。
李天餘貴為皇子,豈會做這種偷雞摸狗之事,當場便言辭拒絕,他也不差這一回酒。
簡單吃完後,三人各自回了房間,本就沒帶太多行李,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