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兩鬢髮白,身材佝僂的男子,李長笑悠悠一嘆,心底五味雜陳,一時說不上來到底是何感受。
李長笑以老朋友相稱,早已備好了兩人份的酒,他揮了揮手,騰出身側的一個空位來,而那已經能算得上年老的張田,也緩緩走了過去,接過劍客遞過來的酒。
初見還是少年,再見已是年老,張田亦是複雜,想起年少為求成仙,誤入供奉著邪神的山洞,臉上露出了笑容,如今回想起來,只怕那日,是有這劍客在暗中出手了吧。
對於這點,劍客沒有否認,張田連連感嘆,求仙啊求仙,不曾想仙人就在身側,他掰著手指頭,數著自己的年歲,打趣說在如今這個亂世,我這也能算是個長壽了吧。
他問了一個,憋在心中很久的問題,這世上真的有逍遙仙嗎?
李長笑斟酌了許久,回道:“或許沒有。”
兩人聊了一晚上。
張田像小時候,纏著李長笑要他說說江湖趣事一般,想聽些仙人的事。
李長笑也就說了,他告訴張田,世上的仙人,如今也是處境尷尬,一個個為求壽命,使勁了渾身解數,吃人之事,亦是不少。
這一說便是一個晚上,不知什麼時候,張田已然睡著,劍客吹了一口氣,將張田從山頂吹入自己的房舍,再輕輕躺在床上。
他並未久留,牽著毛驢徑直離去。
待張田醒來,已是午時,他看了一眼老盤山山頂,很快便又收回了目光,此事已拂心過,全當是做夢罷。
......
......
求變九年。
李長笑捧著幾本佛家的典籍,研究鬼魂一道。
尋求變法之事,修士皆有責任。
李長笑雖無憂壽元,卻也在研究,只是悟性有限,所得之成果,不敢輕易說出,怕笑掉別人的大牙。
他沉入心神,進入夢境空間。
已經是元嬰巔峰的他,夢境空間內的靈氣,依舊貧瘠,唯有摘得夢境之果,才能加深一二。
李長笑種下過很多夢境之果。
但如今依舊沒有實力一一收取,只能等時間流逝,或是自己變得更強。
一日。
他照常翻閱典籍,研究裡面的術法道理,無意中翻到風雪尊者的書冊,見到裡面的內容,愣了一愣。
風雪尊者生前,乃是雪宗的長老。
極域的極北洲,地勢特殊,數千年來,風雪一刻不曾停過,寸草不生,縱使是靈氣枯竭的如今,也依舊如此。
這洲曾經有兩座大宗,一座是雪宗,一座是梅花峰,本是勢均力敵的兩大勢力,後來卻是雪宗大獲全勝,將梅花峰殺盡,成為極北洲唯一的霸主。
這並非李長笑關注的。
李長笑真正在意的,是他在風雪尊者的一本典籍中,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風雪尊者之所以,會迫不及待的採用奪舍,也要置換身體,是因為患病了。
他不知患得是何病,也不知是何症狀。
但就是好不了。
他查不出病因,什麼都做不到,不知何時所感染。
所以,才大廢干戈,佈置奪舍大計,否則這風雪尊者,能修到如此修為,同樣是天賦卓越之輩,何須覬覦他人之身?
風雪尊者生前的資訊,大多藏在各種典籍之中,有時有感而發記錄在竹簡之中,有時又寫在術法書冊的註釋旁。
這是許多修士的習慣,李長笑也是如此,例如他的術法“偵查之瞳”,“酒火術”等等,術法書頁上,密密麻麻都是他的筆記,總是反覆研讀,思索還有改進可能否,日常的瑣事,有時也會順手記載在上面,如此做其實並沒有太大講究,只是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