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大火焚了周府。
月圓似盆,恰逢大雪,好似有人,將月華大把大把的拋灑人間。
李長笑爬上了來去客棧的屋脊,眺望那大窩城,依稀可見火光閃閃。
他一口一口烈酒。
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忽的,身後傳來一聲響動。
李長笑回頭,發現是那一直沉默寡言的廚子,那廚子在他身旁坐下,一言不發,遞給了他一個酒罈。
李長笑愣了一愣,旋即一笑,接過酒罈,開啟封壇的蠟布,一口飲下,那特有的芳香,瞬間充斥整個口腔,是那夢寐以求的春冬梅花酒。
廚子也有一罈,他一手抓著壇口,大口往裡灌,二人都未說話,只是這樣一邊飲酒,一邊望著天空那輪圓月,雪花落在肩膀。
待酒將盡。
廚子才悶沉沉的說了一句,“這酒我偷的。”
李長笑嘴角一抽,隨後繼續喝酒。
......
關白心事重重,夜半時分,敲開了媚三孃的房門。
媚三娘僅在身上披了一件薄如輕紗的睡衣,若隱若現,風騷誘人,夜半時分,一個年輕健壯英俊的漢子,敲門而入,她臉上帶著幾分戲謔,正想出言調戲幾句。
卻突然瞧見,關白神色沉重,她聯想到了什麼,臉上那嬉笑魅惑之色,瞬間收斂,問道:“你的出現了?是誰?”
關白神色難看,“是王絕。”
媚三娘一愣,表情也漸漸難看了起來,“這賭約...”
“我會去的。”關白凝重道。
告別媚三娘,關白徑直走向二當家的房間。
輕輕敲了敲房門,那大腹便便,體態臃腫的二當家,過來開門。
二當家拉著關白,進了房裡,裡面早就備好了酒菜,二當家嘴裡念念叨叨,這些酒菜是他剛剛在大窩城,順手偷來的,咱們爺倆認識這麼久,還沒怎麼好好喝過一回。
二當家又說,他已經知道關白想要說什麼了,不就是賭約那點事嗎,那四場賭約,現在也才出現一個人,距離什麼時候履行,還久得很呢,再退一步說,打不過認輸得了,無論是媚三娘,還是二當家,廚子,都不會怪你的。
說著說著,二當家錘了關白一拳,“你小子,給我笑一個。”
關白心情好了些許,二當家拿出一罈酒,倒得了滿杯,二人對杯喝起了酒來。
今夜無人眠。
梅花暗自開。
翌日。
包括媚三娘在內的五人,早早便又上山,去賞梅去了。
李長笑牽著老驢,先行至山巔,看滿山梅花,雖是舊景,卻看不厭煩。
昨日廚子偷酒一事,東窗事發,被媚三娘查獲,此刻上山途中,自是少不了一番責罵,媚三孃的嘴實在凌厲,而那廚子卻是悶葫蘆,戰況自然是毫無懸念的朝一邊傾斜,只是吵架吵架,講究的便是有來有回,鬥智鬥勇,那老闆娘罵了許久,廚子卻連句反駁的話都沒有,這和罵一塊木頭,有何兩樣?很快老闆娘便是全然沒了興趣,憋著一股氣,轉頭去罵了關白。
只是罵著罵著,卻也不怎麼生氣了。
看完了雪景。
收了梅花。
一切依舊。
白衣劍客牽著毛驢,身影漸漸被風雪淹沒。
再無一點痕跡。
只是不知。
下一次再見,會是何時?
十年後?
或許更久。
關白,媚三娘,廚子,二當家三人,望著劍客留下的那行腳印,心中唏噓。
“我要是似老李這般灑脫就好了。”關白突然說道。
“灑脫?”媚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