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變五百二十年,李長笑遊離塵世已十餘載,途中去過許多地方,見過許多風景。生生死死,緣起緣滅,與他擦身而過者,不計其數。
他真假感漸淡,容貌亦是依舊,他時常突然駐足,左右環顧一圈,自言自語一聲:“天地又小了。”
求變大世之前,本十餘日的路程,如今五六日便可行到,只是有心觀察,並願意以雙腳丈量者,天下間似也僅他一人。
最近的天下,更不太平了,化神及化神之上,便已算作是高手,結丹、元嬰境,才是修士主要群體,若細細統計,至少有四至五成的修士,停留在此境界。
這還是靈氣鼎盛之世。在那靈氣並未噴發的遠古時期,築基、結丹境才是主流群體,而今的扶搖天下,幾乎在難尋一結丹境,便是還有,也是諸多奇遇加身,機緣巧合重重,才勉強保持壽元未盡。
但也絕對形如枯槁,再無昔日崢嶸,遊歷這十餘載,親眼目睹元嬰修士壽死的慘淡光景,尚縈繞心頭。
這絕望關頭,又聽天下大勢大起,風雲匯聚,南鎮海樓遭遇襲擊,那天道碎片爭奪,戰況如何尚無眉目。
天下皆孤舟,人人皆孤舟。
李長笑卻漸漸有感,自身遊身十餘載,不過為煉虛契機,為那莫名道蘊,更為那始終差一絲的細微感受,只等某一剎那,便可入睡突破。
或許在明日,或許是後天…
或許很快,亦或許很慢。修行之事,如何能說的清?尤其那絕靈之世修行,更是難上加難。
在這一片模糊中,又度過了一年,這一年,李長笑聽聞一訊息,當那訊息傳入耳中,便是連他也難以淡然。
南鎮海樓塌了。
據傳是鮫人一族,狼子野心,運足大神通,大法術,喚其遮天巨浪,拍擊鎮海高樓,一浪卷襲,一浪拍擊,將那聳立不知多少年數,凝聚不知多少心血,立下不知多少戰功的鎮海樓,一舉推倒了。
樓內三千八百寶,寶寶光暈淡,沒了鎮壓器庇護,那法寶正以極快速度,被歲月侵蝕,被世道感染。
再看人族處境,壽元短淺,多數強者皆有壽元之危,變法雖有效卻停滯已久。
鎮海樓在這時倒塌,無疑是一手挑起了風雲,讓那修士…皆朝南去。
李長笑抬頭望天,那風雲交匯之處,已蓄起了萬千玄雷,急促、暴躁、讓人心驚膽寒,也是這一年,一合體期老祖站出,正式朝那鮫人族開戰。
那老祖號召舊宗弟子,若尚有存餘者,皆奔赴南海之畔。
老祖一語,驚動天地,於修士中廣為流傳。
“病榻難留凌天輩。”
如此這般…
何止天上風雲聚,便是地上,也人如潮湧,勢大驚天,李長笑漫步世間,尋求感悟,尋求交融,那擦身而過者,修士也漸多漸多了起來。
這一日。
他乾脆停下腳步,在一群山大澤附近,開一家用木頭搭建的小棚子。
遮風不足,擋雨勉強,又去偏遠小鎮上,買來一些鍋碗瓢盆,以及各種瓜果種子,就這般,成為了一名路邊販茶、販果、的小商販。
劍客得意於他已翻身做主,若缺了錢,不必第一時間想到看家護院,更不必於出賣色相,就著一文錢一口茶,三文錢一個甜瓜,也可過得滋潤瀟灑。
別說,平日客人真切不少,逼得李長笑擴充門店,又去附近小山中,砍下幾顆木頭,劈成一片片,做成桌桌椅椅。
就擺放在木棚外,兩張桌子十張椅子,便夠了,他自個則是坐在可以仰靠的長椅上,巧看天色,妙看雲。
他那小鋪人並不少,一日下來,可得百來枚銅板,若運氣好,還能再多些。
客人卻也是仙凡交錯,各種之有,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