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變五百百三十八年,十一月。
李長笑北上一途,已行數月有餘。這扶搖天下的北上、南下兩路,李長笑不知走過多少回,然如今再走,依舊不覺乏悶。
路有千萬條,總能行到那僻靜奇趣小道中,看得那乍現之風光,一路上飲著酒,吃著果,與紅塵中人打交道,與山野清風神交。
行至一湖水邊。
李長笑在岸邊挖上一個小坑,在坑裡蓄滿了水,入湖中抓兩條小魚丟進去,日日投餵美味的魚食,直到那魚兒沉溺其中,樂在其中時,他又一揮手,將魚兒放回了湖中。
隨後在岸邊苦等三日。
見那魚兒帶著魚群,竟有折返歸來,找尋那“桃花源”般的小水坑,最後“鎩羽而歸”時,李長笑捧腹而笑。
走走停停,時常逗弄逗弄身邊之物。
有趣又無趣。
十二月。
這一日,李長笑行到一座小村落,因時間推移,加之一路北上,秋意漸濃漸深,路上行人大多加襖加棉。
那小村落前些時日,有一老頭死了,按村中俗規,需擺設三日宴席,李長笑厚著臉皮,去蹭了一頓,吃到一半,對坐的婦人問他是村裡那家的人,姓什麼,名什麼,他具是答不上來,只能胡謅一通,隨後快速把飯菜掃盡,自個吃得歡快了後,拍拍屁股走人,不給他人發難的機會。
求變五百三十九年。
李長笑路遇一少年公子,那公子一身行頭,當真是讓人好生羨慕,頭戴束髮金寶冠,腰別玉笛香囊劍飾,走起路來,腰間的玉器鐺鐺作響,清脆悅耳,自是人群屬目。
少年也要北上,是某國大將軍之後,為不引聖上猜忌,便步入仕途,加之他本人對那求仙問道之事,更感興趣,便四處探訪,想尋一條成仙大道,脫離了那茫茫紅塵。遊身天地。
華貴少年與李長笑相遇,是他所乘之馬車,突然停下,頗有涵養的少年並未生氣,只是下馬檢視,見到一路邊熟睡的酒鬼,便命隨身的兩位僕從,將那酒鬼喊醒,再施捨些許銀兩。
話說那少年出身高貴,那貼身二奴僕,也遠非常人。一男,一女,男子身穿束身武服,所用布料為絲綢布錦之類,透氣美觀,樣貌更是俊朗,劍眉星目,薄唇挺鼻。再看那女子,身穿一身黃衣裳,體態婀娜,長髮散散,粗看是個柔弱嬌美女子,細看其每一步,每一眼,都暗含戒備,蓄勢待發。是位很厲害的武者。
這一男一女二奴僕,自非尋常奴僕,連華貴少年都需禮讓三分,且說二人將李長笑喊醒時,天色已經暗下,索性便原地生火,就在此地歇息一天。
李長笑睡眼朦朧,打量著三位,一番交談下來,才得知三者姓名。華貴的翩翩少年,名叫李奇,女子奴僕喚作吳秋,男子奴僕喚作越白。
此行北上,是為尋成仙大道。李長笑告訴李奇,若想成仙,不如趁早放棄,苦求於虛無之物,到頭來不過荒廢半生。
李長笑掂了掂李奇手中的銀兩,份量挺重,臉上多一絲笑意,往常睡覺,那銀兩不被偷去,便沾沾自喜,暗自慶幸了。這次運氣不錯,睡醒還能有錢拿,又能省去那一路慢行,用在賺取銀兩上的一二功夫了。
李奇聞言一笑,搖搖手指頭,少年用簡短的話語,表達了那剔透玲瓏的心思,“此仙非彼仙,此仙非彼仙。”
故作老成的做派,引得吳秋掩嘴輕笑。越白也是無奈,李長笑則是投來感興趣的目光,想聽聽少年能有何見解,所求之仙又是何仙。
李奇說,他所求的,乃是成仙大道,而非長生大道,他出身尊貴,或多或少知道一二,只是觸及不到那一層面。
自不會再傻傻求長生,求長壽倒是還有路,活個一二百歲不在話下,天資好些,運氣好些,說不定可有三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