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大爭只餘最後一場。李天餘一方心中大定,河母既願意出手,勝利自然手到擒來。李天餘緩緩坐下,心中卻在思量:“此戰拉回平局,卻是我虧損更大,徵西大將軍死去,我回去後,需要立馬扶持一人,擔任統領‘戰’的神袛。”
只要香火大爭平局,他縱使雖有劣勢,也並非無可挽回。李天餘很快接受現實,投目看向李天霞,心中冷笑:“呵呵,李天霞啊李天霞,若非你處處針對河母,司念又怎會答應助我?你若繼位,日後定會想辦法毀了慕仙長的香火一道。你若不搞那些小動作,這場香火大爭,其實你已經贏了。”
李天霞目光冰冷,卻也還算鎮定。眾多神只大爭,她最擔憂的,就是這一場。“河母”是她一處心結,她十分熟悉,故縱使隔著黑衣黑袍,也隱約看出來人不是慕琴真身,僅是其徒弟。
蟲君道行淺,被吞食殆盡。但這位慕琴的徒弟,卻不可一概而論。與在場眾神相比,她或許當真道行稍淺,但香火一道見解,卻可充分彌補劣勢。
適才的香火神術,便已經精妙絕倫,在場一眾香火眾神,能勉強做到的,或許也就“船伯”一人而已。
所以兩人未曾辯法,船伯其實便已經輸了一籌。李天霞本自信無比,堅信船伯能夠獲勝,但見到司念後,心情不免又有片刻動搖。
不過很快,便又淡然下來,對陣河母的手段,她早便有所準備。
司念身穿黑衣,頭戴兜帽,目光復雜,實也不知自己此刻擅自做主出手,是否會惹得師尊不高興。
前些陣子,李天餘去鼎域萬仙城尋她,與她說明了詳情,懇求她出手,她一開始百般拒絕,但最終還是同意了。
司念解下兜帽,露出清麗面龐,眾神這才知道,來人並非河母,而是她的徒弟司念。司念道:“將由我來替師尊應局。”
採香童子等眾神,均是想道:“若河母親臨,此戰定是無憂,由她徒弟應戰,卻也多了幾分懸念。不過她徒弟既已經出面,若是遇到危險,河母本尊定不會坐視不管,至少有人託底。”
船伯身穿褐色蓑衣,頭戴斗笠,手持撐船竿,護“船運平安”,有來財之意。在他的流傳故事話本中,他本是一位平平無奇的老翁,畢生與風浪對抗,最終為救下一個男孩,跳入湍急的河流,最終自己淹死,卻用雙手託舉著男孩三天三夜。
故也有“送子”“護子”的寓意,是李天霞對標河母,專門弄出的神只。此刻河母對陣船伯,氣氛已然是不同。
船伯微壓斗笠,半遮面孔,道:“怎麼?河母本尊不敢來,派個徒兒打發我?”司念聽他言語,對師尊大是不敬,道:“師尊追求變法,不願理會這等俗世。”
此刻,辨法實已悄然展開。船伯道:“小娃娃,你確定代師出戰?莫說是你,便是你師尊在我面前,也必敗無疑。”司念冷笑,普天之下若論修行道行,比師尊高強者或是還有一二,但香火一道,師尊一騎絕塵,連帶著自己,也是一騎絕塵。
司念道:“老前輩何來這般自信?”這句暗藏諷刺,便連李天餘身後眾神,也覺此船伯大言不慚,說話無半點可信。船伯笑笑置之,兩人當即展開辯法。
辨法涉及道行、香火見解,道行船伯遠遠勝之,香火見解則司念遠遠勝之,兩者互相彌補,一時焦灼萬分,分不出勝負來。
司念道:“香火取自民意,人族不滅,而香火不死,船伯你騙弄百姓,近年香火雖大盛,卻非民間自發傳唱、供奉,而是利用龐大的資金運轉,有意而為之。師尊常常言道,無論是修道、還是修香火,最需順自然而為。你這種香火神只,實已落入下乘。”
船伯一時啞言,司念手一揮,萬千香火之力繞懸浮,香火神術之妙用,層出不窮,她道:“船伯,你自詡可勝我師徒,我香火神